指甲摩挲着门面。
阎陌尘没有回应，让外面的人以为屋内没人，或者已经睡熟了。
此刻的屋内一片漆黑。
且凌乱不堪，连带着被褥上也沾了黑水，臭烘烘的，林楠觉得自己头脑发昏，还有可能是被臭晕的。
门外的人并没有要停止敲门的意思，听声音是店小二。
“客官，您还好吗？”
“可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此时屋内的人将眼睛趴到门缝上看的话，一定能看到一双咕噜噜转动的眼珠子，眼白很多，这是那个店小二的专属眼球。
“睡了吗？看来没有出事，难道是我刚才幻听了？分明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店小二在门口喃喃自语，转身离去。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走廊上没有了声音。
林楠晕在那儿，已经将近没有意识。
阎陌尘懒得动弹，林楠突然拉住他的袖子，用很轻的声音说话，他没听清，特地俯下身听，“好臭！”
阎陌尘：“……嗯。”
那还是出去吧？
他轻轻将人抱了起来，打算出门去隔壁自己房间，结果刚走到门口，林楠猛地一下抓住他的肩膀，然后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发出了一声“呕！”
根本来不及反应。
还好，只是干呕，没有实物。
他打开房门，走廊外此刻也是一片漆黑，并没有人影，但出来的时候，他不经意的瞥到地上，那里留下了两个脚印，正对着门的方向。
脚印不深，很浅。
就像是长久积灰的地方被人踩了一脚。
这走廊什么时候这么脏的？
林楠迷迷糊糊间，感觉一颠一颠的，就像遨游在泥水里，又难受又想吐。
这让她突然想起在月海里那种呛了水的感觉，直犯恶心，身边没有浮木，两只手在空中肆意的抓取，试图找到一点支撑物。
好不容易抓到了，又感觉太滑了，抓抓紧。
很快她的手被人用力的拉扯，试图让她松手，但越是这样，她抓得越紧。
阎陌尘虽然没有痛觉，但是他有尊严，被人抓着头发乱扯的感觉让他有些恼怒，而林楠又极没有自知之明的持续将他的脑袋摁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旁边做划水的动作。
阎陌尘被抓着头，没办法把她放下来，只能暂且和她一起坐在床上，勉强维持着平衡。
可能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林楠猛地喘了几口气。
阎陌尘周身黑气散发，开始缠绕在林楠的身上，看上去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这能让她快速的恢复清醒状态，从海水的幻想中挣脱出来。
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他的混沌之力并不能被林楠吸收，而且这是两种力量，虽然不至于相冲，原本体内的力量就不怎么能维持平衡，他这一安抚，一下子把情况弄得更加糟糕了。
她有种自己要沉下海底的感觉。
一下子抓着他头发的手变得更用力了。
“姐姐，放手。”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林楠听到了，她在海底听到的。
是阎陌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