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妖从始至终都缩得远远的,依稀听到了他们在小声说些什么,但听不清。
她就一直偷摸观察着林楠和阎陌尘。
结果看到林楠突然捂住肚子,然后拧着张脸挪着步子往角落里的恭桶方向去。
这是,要窜稀的前兆?
她刚一掀开恭桶的盖子,就捏着个鼻子哐哐哐后退几大步,嫌弃至极地呛咳几声,又捂着肚子痛苦的把盖子重新盖上。
看的兔妖一愣一愣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了阎陌尘的身上。
之前只有阎陌尘住这间房,那这恭桶是谁……不言而喻。
然后只见那个人族又突然蹲在地上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救命啊!大人!大人?救救我!”
门口站岗的妖卒不怎么耐烦的走过来。
“吵死了!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想如厕!”她委屈的瘪着嘴看向那个个子比她还矮的妖卒。
“那你去呗?怎么,不好意思啊?来这种地方还要什么脸面?穷讲究!”妖卒啐了一声。
“不是,恭桶满了,用不了,劳烦带我换个地儿,我真的很急!”她憋的满脸通红,捂着肚子一手撑在地上,一边不停的变换动作,看上去就像是下一秒要窜了。
那妖卒脸色变了变,“怎么可能?此物每隔两日清理一次,这就满了?”
林楠面容扭曲,“真的满了,不信你来看!”
妖卒脸色也难看至极,咕哝了句真麻烦,便拿出钥匙开了门。
趁他开门的时间,林楠朝阎陌尘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眼神在她和恭桶之间来回打转,然后似是无语至极地闭上了眼。
妖卒将门推开后,林楠低着头痛苦的站起身,急切的跨出了牢门,左顾右盼问该往哪走。
随着铁链的声音再次响起,门又被重重锁上。
直到他们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走道上,阎陌尘才站起身,脚链和手链同时小声咔哒一声掉在地上。
寂静的牢房内,他伫立在门边,把玩着门上的锁扣,而其他牢狱内的罪妖在看过刚才那场戏之后,并没有放过这难得的饭后谈资。
可很快,他们就停止了说话。
因为——咔哒,对面那间牢房的门锁被撬开了。
阎陌尘又逃了……
此时在一间密闭的茅房内,林楠擦了擦掌心残留的药粉,把地上已经昏过去的妖卒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将衣服换上后,她匆匆低头走出去,按照先前阎陌尘告诉她的路线走,路上确实没怎么遇到人。
铁门边上杂乱的树丛里,阎陌尘果然已经站在那等着了,铁门边是没有妖卒守着的,只设有一道结界,因此他们只需要避开巡逻卫就行。
林楠迅速把结界划开一个小口子,出去后火速收回灵力。
整个过程用时不过一息之间。
主打一个雷厉风行。
阎陌尘都有些震惊的看着她,“你……”他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坐在地上。
林楠拉着他出来那一瞬,是尽可能减小接触面积的,因为阎陌尘的身上密布数不清的鞭痕,皮肉模糊,可见白骨,而那条腿的伤势更为严重,看上去骨头错位,且带有点粉碎性骨折的感觉。
没想到前世阎陌尘轻飘飘带过的一句曾被妖族暗算,竟是这般残酷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