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先生授课结束后,李用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听见身后有阵阵议论声。
“他就是李用之?”
“他旁边那人就是江沛,前些日子离奇身亡的曹益,就是与他们同住。”
“府衙来调查后,查到什么没有?那曹益究竟是不是他们杀的?”
“你们在胡说什么!”江沛将手中的书重重摔到案上:“当晚我们两人都不在房中,那曹益的死与我们何干?”
当着正主的面儿,暗中嘀咕的人立刻闭上嘴,待走远他们才又开始。
“要我说,那樊衡可比这两个人有嫌疑多了,曹益死的那晚他可就在房里!”
“樊衡不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你就信?没准就是他编造的谎话……”
议论声忽然戛然而止,江沛侧过身去正对上樊衡的视线,樊衡冷冷扫了那几人一眼,几人便落荒而逃。
“樊兄!”江沛唤住樊衡,只因想起自己还未来得及道贺:“恭贺樊兄,得了此次小考第一。”
“有什么值得恭贺的。”樊衡冷着脸:“若曹兄能回来,我不要这名次也可以,可怜曹兄他……”
江沛轻声安慰道:“樊兄节哀!”
樊衡面露悲痛转身扬长而去,江沛注意到:“那似乎不是回后院的路,看来樊兄今日又不回去住,李兄你呢?”
李用之已经收拾好东西:“我去藏书楼。”
话音刚落,江沛立马接话道:“那我与李兄你一道去!”
李用之刚想回句随意,门前岳先生就带着人寻来请他们二人过去问话,期间李用之和江沛被人分开带走。
李用之先被带到沈怀卿面前,沈怀卿观他怀中揣着几本书,被带来此处后也依旧情绪稳定未露出端倪。
沈怀卿在观察李用之时,李用之也在观察沈怀卿。
片刻后,李用之朝沈怀卿行礼道:“李用之,再次感激沈大人当日在八里村相救之恩。”
李用之站到身前时,沈怀卿就认出李用之,原是当日八里村中被骗被困还不自知的学子之一。
沈怀卿惊讶于:“你竟还记得我?”
“救命的恩情忘不掉,当日我与江沛被贼人哄骗进八里村还误会了大人,若非大人相救,我们说不定性命不保。”
李用之却也没想到,竟还有机会遇见沈怀卿:“沈大人,是为曹益之死而来?”
“我与曹益当晚发生过争执……”
李用之又将当晚自己的经历同沈怀卿说了遍,随即同沈怀卿承诺着。
“大人于我有救命恩情,大人想知道的,我都会如实且毫无保留的告诉大人。”
沈怀卿颔首问道:“那你当晚,可曾离开过藏书楼?”
李用之实诚点头:“离开过!”
见他这般,倒真叫沈怀卿晏昭和在场的其他人有些意外。
晏昭方才已经从沈怀卿那处得知了,府衙问话李用之的回答,见状她直接拆穿:“那为何府衙问话时,你未如实告知?你可知隐瞒行踪,也是有违律法之举?”
“我并未刻意隐瞒。”李用之解释道:“只是他们听了江沛所言,便认定我一直待在藏书楼,却不知我中途出去过。”
“我本就与曹益起过争执,曹益死了自是我的嫌疑最大,我若将此事告知府衙,我如今恐怕就不会站在此处而是在府衙大狱之中了……”
“你们现在怀疑我可以,但不能耽误我听先生授课,也不能耽误我读书!”李用之板着脸正经回着:“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我耽误不得。”
沈怀卿也是头次遇见李用之这样的人,他追问道:“那你当晚离开藏书楼,去了何处?”
李用之如实相告:“当晚曹益丢了我的书,身为读书人他怎能不知,书就读书人的命,我带着书去藏书楼后才发现,我的书竟少了一本!”
“若是不慎丢在何处被人踩上一脚,或是被这夜间的露水打湿,或是被何人拾去糟践了它……”
李用之想都不敢想。
“那简直,是要我的命!”
“如坐针毡实在不能静心,我便起身去外面寻我丢的那书去了,当时我瞧江沛已经睡着,就未再扰他。”
晏昭好奇:“那你的书,寻到了吗?”
李用之走到晏昭身前,将怀中的书递给晏昭:“姑娘帮个忙。”
晏昭接过后,见李用之从中翻出本皱皱巴巴的书,并小心翼翼捧着它道:“我寻至半路寻到了它,它不慎沾了些水遭了些劫难,万幸未受太重的伤。”
晏昭又问道:“那你寻到书后呢?”
李用之揣宝贝似的,将晏昭手中的书揣回自己怀里:“寻到书后,我就回藏书楼将它擦干净晾在窗边,然后就继续读书直到天明,我从离开后就未回过房,曹益之死究竟真相如何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