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梦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感受到腰间被圈住的力道,她估计自己是被简语抱着睡了一整晚,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退出他的怀抱。
然而身后的人不愿松手,又把她拉回了自己袒露的胸膛前,紧密相贴。他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窝上,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懒洋洋地开口:“别动,再睡会。”
苏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前天他对她还动过杀心,没想到一夜之间,他就成了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她瞄向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已经快十一点了,伸手就去掰他的手指,话里带着点嫌弃:“你还真能睡,要睡你自己睡。”
简语轻笑了下:“是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还在沉睡。两次了,都是你主动招惹我的。你还记得吗,你昨晚有多热情……”
不说还好,他这一提,苏梦立马觉得她本就在疼的头更疼了,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里一一重播。主动脱衣服的,是她,主动邀请他的,也是她……她烦躁地揪住一把头发抓了抓,太羞耻了,总不能是她潜意识里在馋他身子吧,真是酒精误人!她这下终于对自己的酒品有了正确的认知,再也不随便碰了!
“闭嘴,我不想看见你!”一个枕头砸在了简语脸上,不疼,却也将他扔了个措手不及。苏梦趁机挣开了他,一把抽起了原本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他块垒分明的肌肉就此映入她眼帘。虽然昨夜她还切身感受过那里的肌理与力量,但当时黑灯瞎火的,她的意识又是一片混沌,现在才得以瞧清他这幅好身材的真容,目光闪烁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迅速将被子裹在身上。
不过苏梦的潇洒利落没能维持多久,她站起身时双腿发软,差点又跌回了床上。她这一踉跄,没系紧的被子也随之下滑了,大片的雪肤没了遮挡,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透着些极淡的粉红,她看上去,就好似含苞待放的春日初樱般娇气可爱。
此时,苏梦是背对着简语的,她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他看不见她的脸,唯有看着她那两截藕臂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活色生香。他难免忆起了昨夜令他血脉偾张的场景,恨不得抓上她的双臂制住她,将人逮回来再要几回,让她连床都下不来了才好,可是他不能。
苏梦走向了衣柜,她的房间不大,床和衣柜的间距自然也近,短短几步路,她却走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好累,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一脚把简语踹到地上,倒头栽回去继续睡。可惜有些事情,她不得不现在去做,连搭配的心思都没有,随手扯下一件裙子,到隔壁房间换上。
“嘭——”
苏梦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地板上,昨夜他们急切扔下的衣物仍缠作一堆,但是她已经走了,不带丝毫留恋。她说,她不想看见他……昨夜与她的亲热缠绵,仿佛镜花水月梦一场,美好又短暂,只他一人沉溺其中。倘若他非要留住这幻梦呢?
捡起她为他挑选的衣服,重新穿戴好,他脸上神情有些落寞。没过多久,他也走了,热闹了半夜的房间空无一人,又隐约有了什么变化。
***
苏梦先去了药店,她一秒钟也不想多等,付完钱就问店员要了一杯水,服下了避孕药。要是每去一个世界都要生孩子,那她不得累死了。
然后,她去了公安局销案。等到一切手续办妥,已到了烈日当头的正午。奇怪的是,她踏出大门时,却无端觉得背后有一股寒气升起,那种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暗中盯上了。
她心说不妙,放眼望去,发现对面街的老榕树下站了道熟悉的颀长身影。那人身上的衣服正是她一天前亲手选的,颜色纹样都十分特别,她不会认错,是简语。她皱了皱眉,他今早一直在跟踪她么?
车辆川流不息,挡住了苏梦探究的视线,不过片刻,简语已不知所踪。红灯明晃晃地亮着,阻挡了她前进的步伐,她只好歇了过马路去追他看个究竟的心思。
***
这个假期,苏梦没有闲着。小说世界里没有双减政策,她进了一家教育机构实习,日子又恢复了踏足鬼山之前的平静无波。自那天榕树下失散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简语现身。准确点说,是她一直没在现实里见过他。
白天,她照常地上班,和学生还有同事们打交道。晚上,她总会做梦,而梦的主角,无一例外,全都是简语与她。梦中,他们是一对寻常的爱侣,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至于梦的场景,十分多变,偶尔会在他的古堡,偶尔会在她家,但更多时候,他们都在四方游历。
起初,她梦见他的次数还不多;可是后来,她做梦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到了最后,她每晚都一定会梦到他,跟他在梦里相约、相见、相爱。
她以为自己这是病了,去医院看过,结果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她试过吃安眠药,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也还是改变不了他每晚的入梦。梦见他,已经成了她生活中固定的一环。
日子久了,她逐渐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梦里梦外,真真假假,以至于她给学生讲课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