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瞿皓澜远去的背影,沈归薏陷入沉思。
不知为何,她与瞿皓澜分明萍水相逢,却莫名对他十分信任。
就好似,料定了这个人不会害她。
沈归薏眉头蹙了蹙。
难不成自己与瞿皓澜之间的确有所渊源?
她攥紧了衣袖中的玉佩。
此时大厅,男子一身鸦黑便装,端得是气宇轩昂、俊朗无双。
便是打远看去,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贵气。
瞿皓澜倒并不惊讶。
他一边走上台阶,一边朝男子打招呼道:“我当是谁拜访,没想到竟是陛下。”
严淮湛眸光一暗。
玫鸢国一直与狴玄关系微妙,而面前这位太子殿下,算来也是玫鸢国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他本就对瞿皓澜亲自来京城一事多有提防,加之如今沈归薏在其手上,严淮湛心中更是不悦。
“朕过来,是为了接朕的人回去。”他开门见山。
瞿皓澜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坐下。
“陛下所言何意,本殿下不解。”
对于狴玄这位年轻的帝王,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能有什么本事。
严淮湛神色淡淡,一双丹凤眸轻挑,对上瞿皓澜的眼睛。
“太子救下朕的妃嫔,朕十分感激,也定当记下这份恩情。只是此事已经过去,朕于情于理该接她回宫。”
早知瞿皓澜脾性张扬,他竟不知已经狂妄到这个地步。
“事情解决了就来接她了。恕本殿下直言,陛下您在她遇到危险时,又去了哪里呢?”
瞿皓澜毫不退让。
两人一言一语间,对话愈发剑拔弩张。
“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吧?”严淮湛语气阴沉。
他推算得不错,沈归薏的确在瞿皓澜这里。
还好今日曲燕秋即时发现端倪。
只是,这瞿皓澜瞧着却是对沈归薏在意得有些反常了。
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严淮湛烦闷至极。
“是,是轮不到本殿下。”瞿皓澜笑了笑。
“太子若执意不给,那朕就只能让人进去搜了。”严淮湛的耐心随着心情一同降到了冰点。
瞿皓澜这般护着沈归薏,难不成是喜欢上了她?
他双手兀的攥紧。
“并非本殿下不放人,只是皇上身边出现了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本殿下实在担心,若意妃娘娘回了皇宫,陛下是否能够保证她的安危。”
瞿皓澜语气风淡云轻,在严淮湛听来却是格外刺耳。
他这意思岂不是在嘲讽他身为一国之君,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令严淮湛烦躁得是,气愤之余,他竟也反驳不了。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疏忽在先,若非瞿皓澜出手相救,只怕沈归薏现在……
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冷意,严淮湛缓缓抬起头来:“朕自会保护好她。”
这是对瞿皓澜的承诺,亦是对他自己的警示。
瞿皓澜眉头轻挑,背靠座椅,一双眼睛平静如水,又蕴藏着浓浓深意。
严淮湛无心多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归薏的安危。
见瞿皓澜迟迟不应,他当即快步冲去了后院。
彼时,沈归薏正双手撑着下巴,仔细端详桌上的棋局。
严淮湛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吓了一跳。
“皇上,您……”
不等她说完,严淮湛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淡淡的檀木香味将她鼻间包裹,沈归薏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男子。
向来光滑的下颚多出了些许胡茬,不知可是她的错觉,严淮湛竟然在发抖。
“平安就好。”
严淮湛温柔地揉了揉沈归薏的头发。
“走吧,回宫。”
说罢,他牵起了沈归薏的手。
“玫鸢国太子那边……”事情发生得突然,沈归薏尚有些无措。
她在想,可是要与瞿皓澜打声招呼。
“不用管他。”
严淮湛没有好气。
沈归薏怔了怔。
她不知二人方才在大厅说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应当不算友好。
马车缓缓行驶,抵达皇宫大门。
沈归薏与严淮湛一前一后,踏进冗长宫巷。
“你日后离瞿皓澜远些。”
良久,严淮湛扔下这句。
“……”
这是在怀疑她和瞿皓澜的关系?
沈归薏忽然感到委屈。
罢了,帝王心本就是世间最凉薄之物,她也不期盼严淮湛当真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