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麻烦再快一些,谢谢您。”
阿摇指尖都在颤抖,车厢内不时响起因为琵琶磕碰到手而生起的杂音。
“你说什么!”
“麻烦再快一些,谢谢您。”阿摇大声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很快了,不要催,撞到人了不好!”
马车夫知道自己载的是个有点小钱的凡人,非炼灵师,更是相貌丑陋,自然脾气不大好。
“抱,抱歉……”
阿摇缩了缩头,声若蚊蝇,也不知道马车夫听没听到。
这一路太漫长了,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
当马车戛然而停时,车厢内嘭的一声,更有噪音生出。
不多时,阿摇捂着额,蹙着眉,抱着琵琶弯腰走出。
“谢谢您。”
她递过一袋灵晶,不敢去多看那马车夫的脸,香姨说过自己一双眼也能招致祸害。
“慢走不送。”
马车夫掂了掂钱袋,嘿嘿一笑,目送这单客人离开,望着那略显曼妙的背影,啧啧一叹:
“屁股倒是又大又圆,看着挺润挺翘……”
不远处,阿摇身子一哆嗦,脚步更频。
“可惜了,是个丑鬼。”
“不然今天,老赵我的小赵,都能爽一爽……”
阿摇落地后,率先找了个阴影藏进去,很快就看到了竖在茶铺外的“董记”招牌。
街上有些乱,人声嘈杂,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但无人关注自己,这是好事。
阿摇没往董记茶铺里面走,而是先观察起了一些隐蔽的地方。
在幽桂阁那等地方长大,她早已懂得察言观色,从各般小细节中窥见真知。
要出城,就不可能光明正大。
香姨在茶铺上面、后面、对面,乃至是周边的各种商贩的摊位上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做里面喝茶等人。
不是谁,都跟那个徐故生一个样的,招摇过市。
很快,阿摇便看到了不远处脸色发白的糖葫芦摊主,视线跟着落到了掉地的一串糖葫芦上。
看得出来,这是引发摊主惊恐的根源。
鹤唳风声之中,四方都是骚乱,独独茶铺侧边小巷口颇为安静。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阿摇佝着身走了过去,毫无声息,直至啪的一声响起,她撞到了一团绵软之上。
她抬起眸,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冷艳的女子的脸。
“对不起,我……”
阿摇说着一愣。
她认出了这女子的耳饰,冬冬!
阿摇眸中闪过喜色,却突然变得惊恐,啪一下软倒在地。
“冬冬姐……”
同一时间,冬冬眸色变冷,想到了此前香姨的试探。
此举,真只是“试探”这般简单吗?
三人之中,必有异心者!
可望着目中一闪而逝认出熟人的喜悦,又立刻变得惊慌警惕的阿摇,再耳闻那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冬冬姐”……
冬冬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
眉儿,香姨待你不薄啊……
可一睁开眼,她又看到不远处掉落在地无人敢捡的糖葫芦,耳畔又响起了那一声“谁敢动我的香姨”。
是故意的吗?
还是真情实感?
还是说,大家真的都不是叛徒,香姨真的只是一个试探?
冬冬张了张嘴,目中多了迷茫。
猜不到啊,香姨,冬冬真的猜不到,冬冬太蠢了……
“你走吧。”
冬冬望着倒在地上的琵琶女,漠然说道。
她谁也不信,她只信香姨一人。
“你不是……那,眉儿姐呢?”
阿摇聪明伶俐,哪里看不出冬冬姐的反应,证明了她应该不是叛徒。
冬冬沉默了半晌,摇头说道:
“不关你事。”
“这里刚来了上百白衣,你我她之间,必有一个走漏了风声。”
“我不杀你,诚如香姨所言,是念及了十多年的情分。”
阿摇看着她,双目流下泪水,抱着琵琶,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
“还不走!”
冬冬一声冷喝,杀机立显。
那狂暴的太虚气机压下,只是泄露了半分,“噗”一声,缩到巷角的琵琶,便染上了一口血。
阿摇双眼翻白,连说话都变得艰难:“我……”
冬冬愣住了。
望着这整个下巴都染上了血色的阿摇,她总算记起来了这姑娘只是一介凡人,哪里抗得住太虚的气息?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