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励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道，“是……两句话连一起读吗？”
——我也要结婚了。和我哥。
向暖像是笑了一下，“是啊，我和我哥结婚。”
韩励有一瞬间脑袋是懵的。
第一反应是，这种事是真的能被他听到的吗？他不会被灭口吗？
他脸上神情变换，最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
隔了几秒，韩励才反应过来什么。
黎东又不是黎家亲生的。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找补，“挺好的，真的，黎东肯定能对你好。”
对她好……
每一个人都这么说，难道对自己好就能过一辈子吗？
向暖手上微微用力攥紧杯子，隔了几秒，她才轻声开口，“你即将新婚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韩励挠了挠头，“她啊，喜欢逛街，喜欢买钻石珠宝，喜欢旅游，我约她好几次了，不是在东北就是在西北，总之只能在朋友圈见到她。”
向暖声音低不可闻。
“那……你喜欢她吗？”
这句话像是给韩励问住了。
他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她长的挺漂亮的，家里跟我们家也是门当户对。”
向暖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重复了一句，“我说，你喜欢她吗？与长相，家室无关，你喜欢她这个人吗？”
韩励一顿，而后笑了一声。
“几个月没见，向暖，你怎么还和之前一样。”他淡淡开口，“我早就说了，这个圈子里，商业联姻很常见，不需要有感情。”
向暖蓦地呼吸一滞。
韩励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黎东，是吗？”
向暖没吭声，便听韩励继续道，“其实你家里人对你挺好的，黎东嘛，手段强性格稳，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你嫁给他比嫁给别人要好很多。”
向暖深呼吸一口气，抬手端着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就拎着包走了。
推开酒吧的门走出去，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向暖感觉酒劲有点上头，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准备掏出手机来叫个车过来接自己，突然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看清楚人的那一刻，她先是一喜，而后又忍不住身子一僵，几乎有一种想转身便跑的冲动。
可宋薇已经看见她了。
“向暖？”
宋薇几步朝她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向暖眨了眨眼，没说话。
宋薇看出了向暖脸上的驼红，也知道她酒量差，赶紧一手扶住她，回头和自己其他的朋友打了个招呼，“不跟你们一起了，我朋友喝多了。”
朋友……
向暖心尖一颤。
等宋薇再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泪流满面的向暖，她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刚刚在里面有人欺负了你了？你怎么自己出来喝酒啊，黎东呢。”
一听见黎东的名字，向暖哭的更狠了。
“诶呀诶呀，别哭别哭。”
宋薇急的手忙脚乱要给向暖擦眼泪。
她以为向暖是个黎东吵架了，也不敢再提黎东，想了想，试探的问，“不然上我那儿去住？”
向暖抽噎着，“宋薇姐，我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啦，我们一起吃过饭，一起逛过街，怎么不是朋友！”
向暖抹了一把眼泪。
可是她觉得她不配。
她不配做宋薇的朋友。
不管怎么说，宋薇也不放心向暖这幅样子一个人回去，她连哄带劝的把向暖拽到了自己那儿。
客厅里的光昏黄，向暖乖乖坐在沙发上，手都听话的搭在膝盖上。
宋薇倒了一杯热水出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
“到底怎么啦？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多危险啊。”
向暖抽了抽鼻子，没说话。
宋薇比向暖大了几岁，看着她总觉得像自己妹妹，语气里带着些低哄的意味，“是不是和你哥吵架了？他就是臭脾气，别理他，今晚在我这儿睡？”
向暖终于抬起头看着宋薇，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宋薇姐，对不起，你……你不恨我吗？”
宋薇一愣，随即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你知道了？”
不等向暖说话，宋薇随即自嘲的笑了一下，“既然你知道了，是不是说明，你快和黎东结婚了？”
向暖脸色煞白，她咬了一下唇，“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