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去超市买了菜，回去的时候意外发现陆深居然在家里。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陆深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中蓝色的光被镜面反射，遮掩住眸底深意。
“没什么事，想早点回来陪你，谁知道你不在。”
向暖笑了笑，“不是答应了你要晚上要给你做饭吗？我去超市买了好多食材，晚上煲汤喝。”
陆深眯了眯眼，“你从前不是很讨厌喝汤吗？”
尤其是之前怀孕的时候，因为奶奶天天煲汤，喝的向暖脸都绿了。
向暖随口道，“口味都是会变的嘛。”
陆深淡淡的“嗯”了一声，“说的也是，除了去超市，还去哪儿了？”
向暖动作一顿，回头看他，“干嘛？查我岗？”
陆深勾了一下唇角，明明是在笑着，可眼底却半丝笑意也没有。
“去药店买药怎么不跟我说？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向暖脸上的神色淡下来，“你什么意思？”
陆深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向暖面前，声音低了几分，“怎么样？怀孕了吗？向暖。”
向暖睫毛颤抖了一下，没说话。
陆深嗤笑一声，突然抬手掐住向暖的下巴，用了几分力气，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刺眼的红色指痕。
“问你话呢，向暖。”陆深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冰碴，“我每晚这么用力，让没让你怀上孕啊？”
什么狗屁维生素，莫名其妙的热情，晚上不去洗澡，腰上还垫小枕头。
当有了一根线之后，所有的珠子都能串联起来。
一切都有迹可循。
陆深咬着牙用力的开口，“向暖，你是不是疯了？”
“我怎么了？”向暖突然拔高声音，她仰头看着陆深，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我想我的孩子回来，我有错吗？！”
陆深不可置信的看着向暖。
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向暖的态度突然转变了。
明明之前还是看见他就暴躁的歇斯底里，又突然变得乖巧温柔。
他还当向暖是想开了。
现在才知道，她哪里是想明白了，分明是陷入的更深了。
孩子没了，她就要再补一个回来。
突然变得乖巧，甚至主动的去勾引陆深，都不过是因为向暖想再次怀孕。
为了有一个孩子。
“向暖！”陆深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你听我说，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得向前看，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陆深，我当然是向前看。”向暖反而笑了一下，她摸了一下小腹，“它走丢了，我让他重新回来，不好吗？”
看着这样的向暖，陆深只觉得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的他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颇为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那你把我当什么，向暖？”
向暖静静的看着他，没吭声。
陆深摇了一下头。
他从没觉得这样无力过，面对向暖，他总是有一万个手腕也使不出来。
他松开对少女的桎梏，转而抱住她，声音低了一些，“向暖，我们不是给他做了墓碑吗？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向暖别过头，身子隐隐颤抖。
怎么会放下呢，那个孩子生于她的骨血，与她一脉呼吸，她能感受到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她明明在努力学着做一个好妈妈，可孩子，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陆深沉声道。
“向暖，如果你想，我们当然还会有孩子，但不是现在。那个孩子也不会是小风，他是他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你现在的做法不公平，你不能让他做小风的替代品！”
向暖死死咬着唇，豆大的泪珠垂落下来。
那泪珠像着了火似的滚烫的落在陆深的心头。
他想伸出手去给向暖擦眼泪，却被她侧过头躲开了。
陆深的手僵在半空中。
向暖没再说话，转身回房间了。
从这时开始，向暖就不再肯开口和陆深说一个字，饭也不肯吃，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僵局的那一刻。
陆深把向暖买的叶酸之类的那些备孕吃的药都扔了，怀孕育婴的书也一并扔了，像是怕向暖看见心里不舒服似的。
推开房门，倾泻的灯光把屋子里的黑暗撕破了一道口子。
陆深冷着脸站在门口，“吃饭。”
向暖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背对着陆深，装作没听到。
陆深心里烦躁，明明被利用，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他也不管那么多，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不顾向暖的挣扎把她抱起来。
向暖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却沙哑的可怕，“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