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阵仗闹这么大哩!”
“可不是,村里多少年都没热闹了。”
“看来村里这回是动真格的了,竞争这么激烈,也不知道最后谁能当上老师。”
“无论是谁当上,都不关我什么事!我这辈子是没那个福气了,家里那浑小子从小什么方法都使了,愣是学不进去半点。哎,算了,算了,不说了。”
“也别那么说,你家小子虽说读书不成,可要是论孝顺,能甩别人几条街呢!”
就在大家伙讨论得热火朝天时,突然一个长得混不吝的年轻男人突然站高起来,挥手大声吆喝道:“好了,言归正传,大家伙也别磨蹭了,还是老规矩,最低1毛。你们自己觉着谁最后能胜出,就为谁下注!”
村里活动不像城里那么丰富。
有农活的时候还好,时间被排得满满的。
大家伙下工之后,精力都消耗在了日常生活里。
可一到休息日,藏在骨子里的躁动因子总是隔三差五的作祟跳动,蛊惑引诱着大家伙儿自己找乐子。
故而,稍微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放大好几倍,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有那样的前提在,更别说如今还是村委会立办的选拔考试。
从公告出来第一天,就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
到了正式考试的这一天,热度居高不下。
整个小广场到处充斥着人,有纯粹看热闹的,有报名参加选拔的,还有送行的家属。
总而言之,毫不夸张地说整个百塘村的人差不多全出动了。
本就嘈杂的环境,那句下注的话出现后。
其造成的效果不亚于一滴冷水掉入将近沸腾的油锅,迅速炸裂开来,招致不少人应和:
“我,我也要下注,我投许彦。”
”我要投知青谢阳。”
“还有我,我也要投。”
…………
现场的气氛一瞬间被拉到高潮,甚至还隐隐有失控的架势。
周有民瞅着,眼皮止不住地狂跳,脑海里也不由自主浮现出各种意外事故。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握着钢笔的手也越发大力,有那么一瞬间,旁边的人都觉着那钢笔要被捏折了。
终于,再有一次人群挤压,其中有人摔倒在地时,周有民没有再忍耐下去。
他猛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由于太过激动,整个腰瞬间疼得直不起来。
一旁的周幺幺见状,赶紧扶着他重新坐下。
可周有民倔强的很,满心满眼都怕村里出事故,坚持要上去稳住局面,“幺幺,别闹,其他村委干部都在忙其他事,这边目前只有我。这情况要是不处理,弄不好是要死人的,你快…………”
见他疼的脸色惨白,额头汗水直冒,周幺幺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眼瞅着劝不动,情急之下,她一咬牙,“你好好待着,我去给你处理。”
说罢,她顺手抄起箩筐里的响锣,三两步冲到台下,从旁侧翻上高台。
什么话都没说,只一个劲儿得敲击着手里的响锣,一声接一声刺耳的响声传递下去。
没过几秒,台下众人就开始受不了,纷纷老实安静了下来。
“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子,以及各位同辈的朋友们和小朋友们,打扰了。现场人员众多,还希望大家伙能够分散站开,不要扎堆聚集,以免发生踩踏事故。另外,下注赌钱是村里明令禁止的,还请大家伙只要知错犯错。百塘村的维护靠咱们全体成员,还请大家共同遵守规则。”
周幺幺知道她上台来名不正言不顺,可能会有人不服刁难。
果不其然,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就有一个穿的浑身破烂的年轻男人手插在兜里,两条腿一直抖,满脸不怀好意。
“周幺幺,你是村委干部吗?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吧,既然不是,你凭什么上台来讲话。”
“我………”周幺幺嗫嚅着嘴唇,刚想还击回去,身后就率先传来一道沉静的声音,“我让她上来的,怎么?不行?”
是她爹,周幺幺赶紧转过身。
果不其然,只见他扶着腰艰难走了上来。
“爹,你………”周幺幺赶紧迎了上去,满脸担忧。
周有民知道她担心,赶紧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爹撑的住。”
说罢之后,他转眸看向台下闹事的刺头三娃子,肃声道:“从公告贴出来那天起,村里就一直在宣传强调,不要扎堆聚集,不要聚众闹事,不要下注赌钱。这是每一个百塘村人都该牢牢记在心里,并且需要做到的。不应该是村委会出面提醒了才不做,是要大家伙发自内心的不准做。”
“就算今天不是我让她上来制止的,就是任何一个百塘村人主动站出来制止,那都是再正常不过,挑不出一点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