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同九方鸢打完招呼,扭头就对上了贾氏倨傲又阴沉的眼神。
心想看来外界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这老太太看着真不慈祥。
难怪能狠辣到跟了几十年的人,也要亲手打死。
京兆尹面色一凛,开口道:“九方老夫人,有人状告你殴打他们母亲致死,现在需要你配合去一趟京兆尹。”
“你说什么?”
贾氏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道:“那几个混账东西胆敢告老身?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京兆尹趁机问道。
贾氏这才惊觉说漏嘴,“什么真的假的,老身不知道。”
说完她又冲着九方鸢使了个眼色,小贱人你还愣着做什么?
快用你高贵的身份,把这狗官赶走。
九方鸢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祖母你的信号我接收不到。
随即满脸震惊地对京兆尹道:“这事真的是造孽啊!”
贾氏一听她这话头就觉得不对,什么造孽,谁造孽,造孽的是她好不好?
哪家后宅不死人,偏偏她打死了贱人,就有人去告她。
这口气,要她怎么咽得下去。
“鸢儿。”
她截住九方鸢的话,沉声道:“我是你祖母。”
言下之意,我们才是一家。
关起门来可以干架,外人面前要粉饰太平。
九方鸢点了点头,冲着贾氏笑了笑,“我知道您是我祖母。”
随即扭头就朝京兆尹道:“大人不必瞧我着的面子,便给我祖母优待。”
她顿了顿接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也只是个王妃,我祖母若是犯错该如何惩治便如何惩治。”
贾氏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这小贱人这个时候还在吃里扒外。
“小……”
她话刚开头,九方鸢及时制止她,“祖母还是去瞧瞧吧!京兆尹大人最是公证,必定不会冤了您。”
贾氏瞪着九方鸢咬牙切齿,“我本就是冤枉的。”
“所以为了您的清白,祖母还是去一趟吧!”
九方鸢不着痕迹地摸着自己的脸,“毕竟他们可是……”
“我去,我去。”
九方鸢这话一开头,贾氏就急了,孙妈妈的儿子们是九方府的家生子,卖身契还在贾氏手上。
若是九方鸢当着京兆尹的面造谣,说是她指使孙大郎打她,还讹了银子,她这辈子就到头了。
打死家奴这事可大可小,赔点银子就成了,打亲王妃那就是要丢命的。
贾氏咬牙切齿的应下,心里恨极了九方鸢。
“好。”
九方鸢点了点头,浅笑道:“祖母放心去吧!我相信您清者自清。”
贾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此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强挤出一丝笑容,“鸢儿放心,祖母定会没事。”
说完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京兆尹走了。
到了衙门,贾氏依旧很倨傲,没有丝毫惧意。
九方鸢能看着她跳火坑,但是她的好大儿不会,等着吧?我儿子一来,京兆尹算个屁,照样要下跪求饶。
她狠狠地瞪向这几个让她屈尊降贵来衙门的四人。
孙大郎一行四人,被她这么一瞪,骨子里的惧怕油然而生下意识地就要下跪。
“咳。”
京兆尹不满地咳了一声,他们才重新挺直腰杆子。
他们现在是原告,怎么能给被告下跪。
可是老夫人的眼神真的好可怕,也不知道这官司打完,他们会不会被灭口。
孙大郎心里好怕,今早那人也真是讨厌,他们求财给他们钱就好了。
何苦逼着他们来告老夫人,为这死了的老娘,搭上自己真的不值得。
孙二郎的心理素质略差些,苦着脸一个劲地偷瞄贾氏。
老夫人,您看我,看看我!
我说,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被逼的啊!
京兆尹看着几人的表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告不像原告,像是被人逼迫着过来告状一般。
被告更是不像被告仗着自己身份,目无法纪草菅人命。
换做平日就算了,他从中调停,该赔钱赔钱,该粉饰便粉饰。
但这是楚王爷让他们来告的,也就是说楚王爷要搞左相。
这样一来,这案子就须得办得铁面无私。
既然原告支棱不起来,那他必须支棱起来。
他一屁股坐到公堂之上,“啪”一敲惊堂木,庭审开始。
“原告,把你刚才说的话,当着被告再说一遍。”
这……
孙大郎望着虎视眈眈的贾氏有些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