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鸢说着剑又往前了几寸,九方兴文的脖颈再次被割开一个口子。
九方兴文赶紧拿手捂住,他现在意识到,九方鸢是真的敢杀他。
“父亲如此深情,实属世间难得,既然如此,女儿宁愿冒着天下大不韪也要帮你达成所愿。”
九方鸢边说边拿剑摩擦着他的脖子,深一下浅一下,九方兴文的脖子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
“不过,女儿第一次拿剑,不知道准头怎么样?是一下把您的头砍掉,还是和杀鸡一样轻轻割一下就好了?”
九方鸢一脸为难,“父亲觉得那种死法体面些?”
还体面?
九方兴文被拿剑婆娑着脖子本就害怕九方鸢一个‘不小心’把他嘎了。
九方鸢现在又问他想怎么死,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鸢儿,父亲错了,刚才父亲听信谗言错怪了你,错怪了你娘,你别生气。”
“哎!”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父亲,我向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你不分青红皂白骂我,我真的很不高兴。”
“鸢儿,鸢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九方兴文挺着上半身,不敢移动分毫,双眼祈求地望着九方鸢,下半身双脚并拢呈跪坐形态。
九方鸢瞧着他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鄙夷。
果然怕死的人最好拿捏,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为了活命什么风骨都不顾,只剩软骨!
“父亲真的觉得错了?”
“对对对。”
“那行。”
九方鸢指着那个无字灵位,“你边磕头,边认错,我便原谅你。”
原谅时效三十秒,九方鸢在心中补了一句。
“好好好。”
九方兴文生怕九方鸢后悔,赶紧开口答应。
九方鸢顺势把剑往后挪了几分,方便他磕头。
“咚。”
九方兴文的头重重磕下去,“鸢儿,鸢儿爹错了,爹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话毕,翠花把香炉和燃烧着的香烛拿过来放到他面前,还塞了三支香在他手上,更为贴心的是这香还是燃着的。
九方兴文还挺识时务,拿了香又认认真真的拜了拜才插进香炉,然后又规规矩矩的把纸钱烧完。
九方鸢静静的看着他做这一切,目光毫无焦距,九方小姑娘你瞧见没?
你的渣爹向你道歉,跟你磕头了。
你在天若是有灵,赶紧把这玩意带走吧!
至于陈夫人,九方鸢把目光瞄向陈夫人的灵位,大概率是下不去手,否则九方兴文这些年怎会如此顺风顺水?
呵呵!
说笑的,这世上哪这么多怪力乱神,又不是人人都跟她一样幸运能活两次。
“还有我我娘亲。”
九方鸢的声音有些低落,九方兴文只当她是思母心切,更不敢掉以轻心。
磕头比刚才更认真,烧纸也烧的比刚才多,就连骗鬼的鬼话也编得他自己也信了,哭得跟死了娘一样。
“如玉啊!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自你走后,我心憔悴,白发都长了不少,每次看到落花我都当是你回来了,我朝着它们喊你的名字,它们都不会答应我。”
“我只能偷偷的躲在书房里抱着你的画像哭,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
“呜呜呜呜……”
九方兴文擦了一把大鼻涕,又继续哭道:“如玉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但是她太像你了,这些年我是真的不敢见她,一次也不敢见。”
“我怕见到她我就会没出息的哭。”
九方兴文边哭边拿余光瞟九方鸢,心想他都那么卖力了,这逆女应该满意了吧!
九方鸢:满意个鬼!
你编的这些鬼话,跟当初你娘忽悠我的是一模一样。
她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真不愧是母子,连编鬼话都一脉相承。
“行了爹。”
九方鸢嫌弃的别开眼,“你可以走了?”
“鸢儿。”
九方兴文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剑,“这个剑,可以拿开了吗?”
九方鸢点点头,“可以,不过爹你得先带我去祠堂。”
“去祠堂?”
九方兴文说话都不利索了,这逆女该不会想……
“我要把我娘亲的灵位放进去,你如此思念她,她又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说什么也是该入祠堂的,你说是吧!”
“是!”
九方兴文点头的时候几乎要哭了,陈氏的灵位哪配进他们家的祠堂,可是他也怕九方鸢发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