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淮将门关上后,抬头看了眼天上皎洁明月,眼底涌现不知名的复杂情绪,不知过了多久,才抬脚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屋内,元清婳劫后余生的拍胸脯,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实在是怕任何爬行动物,壁虎她都不太行,更何况是条毒蛇呢。
腿都要抖成海草了。
狗蛋凑过来,不赞成道:“宿主,你好坏,他那也是好心,有这个哨子,男主任你差遣哎。”
它刚刚看得清楚,从萧景淮进屋以来,所说的所有话,不过就是为了让她没有心理负担,选择自己扛着。
并且极大的顺从,颇有一副元清婳让他干嘛,他就干嘛的样子。
这件事真的由萧景淮说更好吗?它虽然不懂人类情绪里的弯弯绕绕。
但它知道,当萧景淮亲自说出这些事情,并带着萧衡去认亲,那一刻开始,他便没有家了。
虽说齐冥本身就不是他的家,可他在这生活了二十年。
能放得下吗?真的如他表现的那般不在乎吗?
元清婳知道这么做有点过分,但她克服不了心里的恐惧,那是蛇哎,还不是什么无害的田蛇,而是毒蛇哎!!
元清婳自知理亏,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的方向,不管在凤栖宫,还是公主府,她床榻旁的窗户前,萧景淮都睡过。
哎,等事情解决了,再哄哄他吧。
怪可怜的这小孩。
其实不能将他称之为小孩了,萧景淮如今比元清婳高一头多,她只堪堪到他胸口处,每次瞧他都要仰着脖子。
之后过了几天,元清婳马不停蹄的在清华殿、启明司和公主府三个地方来回跑。
外卖行业彻底被她打通,快递员也招聘到不少,齐冥百姓们过得好,如今都不缺钱大部分也是因为元清婳搞得快递生意。
生意已经扩展到齐冥周边的大部分国家,元清婳这几日仔细看了眼店铺所开的方向,偶然发现景凉国首都凉原也有清华殿和启明司的分店。
元清婳瞬间不担心了,启明司在就证明消息不会闭塞,人也有了,而清华殿在,就不用担心饮食问题,妥妥的安全。
嘿嘿嘿,那她就敞开了玩咯。
她已经开始期待在见元娇娇的场景了,这次身份可完全不同,她还是公主,而且是全天下人都敬着的公主,而元娇娇只能在旁人家里,做养女。
过了差不多有七八天,马上就要到临行的时间了,萧景淮却还没有回来。
元清婳不禁开始有些担心了,按理说早该回来了,认亲需要这么久吗?
正想让狗蛋再去问问小飞侠们,结果就看到门口处,萧景淮缓慢地朝着元清婳走来,步子迈得不大,动作极其小心,走路姿势也不太对。
元清婳皱眉,余光扫了眼屋内守着的婢女,扬声道:“你们都下去吧,退出院外,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一屋子的婢女应道,随后动作整齐地朝着外头走去。
路过萧景淮时还冲他行了一礼。
元清婳看着她们退出院外,将院门关上之后,这才提着裙子,脸上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担忧。
“怎么回事!你挨打了!”这句话说得格外坚定,并不是疑问句。
萧景淮忍着背后的剧痛,扯开嘴角想要冲她像往常那样露出笑来,可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终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勉强称之为笑。
萧景淮撑着一路从将军府走到公主府来,实在撑不住了,身子微微颤抖,倾斜着就要倒下来。
元清婳赶紧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抱紧他的同时,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味直接扑面而来,具有攻击性地冲劲她的鼻腔。
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强忍着想要把他一把扔地上的欲望,扶着他朝着他的寝宫走去。
可萧景淮力气没有多少了,走到元清婳的寝宫面前,再也迈不开步。
元清婳看了眼他寝室的位置,又看看自己的房间,一咬牙扶着他走进去,将他放到床榻上坐好。
萧景淮身上已经被疼出一层冷汗,额头上也被汗水布满,眉头紧紧拧起,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鬓发被浸湿贴在他脸颊上,显得格外狼狈。
元清婳见萧景淮即将就要往床上倒,急忙伸手拉住他:“你坚持一下,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元清婳都快不记得上一次萧景淮这么狼狈是在什么时候。
十年来,他逐渐地从很少受伤,变为从不受伤,她便再没见过。
萧景淮紧闭的双眼,在听到元清婳的那一刻,缓慢睁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脸上闪过颓废,不过也只是一瞬,元清婳没看清楚。
下一秒,萧景淮那沉闷且略带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结束了。”
元清婳闻声,目光移向他的脸庞,身子猛然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