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街坊,千岩军,还有窃窃私语的家丁。
“我记得这人早些时候,来裘老爷子家里送肉粽了吧……是不是惦记裘小姐,在风水上做了手脚,才叫人心甘情愿跟着走了?”
这一说有理。
说不准就是那方士做了什么压胜之术呢。
裘老爷子睁开浑浊的眼睛,枯瘦如柴的手指握着拐杖,“把小姐的床锯了……瞧瞧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事实是……
什么也没有。
…………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裘纤云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之魔神却罕见地打了个哈欠,在滕一的意识中醒转,远没有过去那么歇斯底里。
祂平静地欣赏着她,眼神和看路边的花草没有区别。
【多么肮脏扭曲的欲望,只可惜与爱无关,却诞生了一朵洁白的花啊】
祂忽然觉得一切有趣起来。
毕竟从祂被归终驱逐出去后,就再也少见这种事了。
大袖的蓝衣少女拧着眉心,一遍一遍地加固封印,向身边的友人解释。
【对人类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你说动物会有……但是人类如果这样,诞生的后代会越来越弱小,变得更糟糕哦】
更有趣的是,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小小姐,坚持要跟着滕一走。
滕一觉得自己如果拒绝那时的她,似乎她会像水泡一样消失在瓢泼大雨里。
他心软了。
或许更早之前也心动过,但滕一也存着顾虑,两人都默契地贴近,又各退一步。
总之……隔了许久,他们成亲了。
情感在相濡以沫的陪伴中萌生,独占,眷恋,贪图,滕一的情感和欲望都受她支配。
滕一像片爬山虎,不知疲倦地覆盖她的皮肤,标记自己的信息气味,这样的索求无度,让裘小姐很难受,但她还是温柔耐心地接纳他,安抚他。
滕一坦诚一切后,早就不去找别的女性,却
又因为失控,导致自己完全失去理智。
——他看不见那些人。
屋子外的围观者,手指蘸着口水戳破窗户纸的盗宝团,正用猎奇而激动的神情,从空隙里观察夫妻二人。
妻子全都看得见。
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些眼睛都是折磨她的噩梦。
…………
或许,可以试着分开。
滕一寻了个法,将自己的血险些放干,能确保肉身处于衰弱状态。
但屡次尝试,都无甚用处。
食欲和……有时候是相通的,暴食与□□有时也只是一线之隔。
滕一在妻子的帮助下,开始试着放大在进食上的欲望,起初自然是有成效的。
可是问题随之而来。
他吃不饱,哪怕胃里灌满的食物已经让他呕吐数次,比以往更为痛苦的滋味,仍在煎熬他的肚肠。
饥饿。
仿佛内脏都融化掉一般的饿。
然后,又在难挨的某一天……
滕一突然饱了。
究竟是什么食物,能填补他内心的空洞,让他充盈着莫名的幸福感。
他对真相怀着恐惧。
滕一怀疑过自己,但从他走进璃月港之后,怀疑就消失了。
作为方士,他很清楚,当年魔神战争的时候,荒年饥馑,折骨为炊,璃月人也有人吃人的情况出现。
那时的人类尚未从刀耕火种的日子蜕变多久,沾着战争年代独有的——野蛮。
古籍是那么毫不留情地点评当初的璃月人,哪怕撰写者本人也是璃月人。
鸣海栖霞真君与岩王帝君敏锐地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合适。
魔神的思维与人类不同,像母狼生下小狼,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吃掉死去的孩子,孱弱的崽子,实在是很理所应当的事。
为了种群的存续,需要有人做出必要的牺牲。
稻妻,被雷光短暂隔绝危机的海,雷神忙于战事,无暇关注民生。
治下也有人,令族中老弱披上羊皮,如此,就当吃羊。
他们吃着祭品的肉,留下了生者喜悦的泪。
岩之魔神却勒令治下子民,凡璃月人,同胞相食者,将堕落为妖魔,不入他麾下。
他的国度会排斥此类人。
以魔神的真名为依仗。
这份契约直到如今仍然在生效。
如果是滕一失控,吃了自己的妻子,他根本走不进璃月港。
本该如此……
……………………
“哪里还不舒服吗?”重云把手贴在虞容的脸颊上,拇指轻缓地剐蹭她的额头。
虞容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