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伽没哄她。
故人见面又曾同生共死,该是开心的,但两人在那里头都成了扎手的刺猬,真近了也是相看两相厌。
罗莎莉亚便只是冷冷地表示,“今晚本来没有加班。但法尔伽让我过来看看,才多了这么一出。”
她瞅了那两人,也不在多说,只觉得这俩也没法尔伽说的那么好骗。
一个愿打两个愿挨,就是三个四个她一个看热闹的也不嫌拥挤,懒得管。也不会像法尔伽一样唠唠叨叨。
……刚好拿了支贵的。
西风教会的酬金可能不太够。
“这瓶酒请我,喝醉的人什么也看不到。”罗莎莉亚在心里像模像样地对巴托巴斯告罪,理直气壮地讲条件,“只要别搞出人命。”
“……不到一晚的功夫怎么搞出人命?”她当辅助的怎么可能干的过单手剑+重剑,还能打元素反应那种。
这话说完,酒吧里变得极静,只剩下罗莎莉亚咯吱咯吱嚼冰块的声音。
“他们还没成年。”罗莎莉亚记得法尔伽重点强调了,提了整整三遍。
“……这跟成不成年没有关系吧,也不是我想做就做啊。”
纯水精灵拍响了桌子,疲惫又隐忍道,“别说话了,你想知道什么,看在我们私情的份上可以透露一点……”
“私情?”
罗莎莉亚从阮佳兜里摸出一根烟,只觉得自己越发搞不懂了,“他是私情,那你们两……三个人是什么?”
“……奸/情?”
“如果这种程度的往来都被当成奸情,那蒙德的夜晚起码得有一半人跟我不干不净。”
菲莉丝端起果汁一饮而尽,她把头埋在吧台与乌黑长发编织的阴影里,唇珠濡亮,沁凉酸辛的果汁激得她微微皱起了眉。
但也只是一瞬,如同投入湖水的沙砾,不过须臾涟漪便散了。
“嗯……不限男女。”她把空杯子稍稍往纯水精灵那里推了推,眼神嫌弃,“来杯冰苹果酒,我怀疑你是熬魔药的海巫婆,不然怎么会酿出这么怪的东西。”
“海巫婆……那是什么滑稽的生物?亲爱的,比起这个……”纯水精灵勉强勾了下唇角,把酒满上,轻轻摇头,“既然逃离了漩涡中心,就不要把自己卷进去了,不管为自己还是为其他。”
“情报与知识等同,从获悉开始,就要付出代价。”
他不紧不慢地在酒杯里放进冻好的冰球,又倒了些火水,嗤嗤作响的声音像是涌动的硫酸。
明眼人都知道他意有所指,所谓的代价绝对不是金钱,而是某种更麻烦的东西。
阮佳盯着他抿起的嘴角,凝神片刻,随手把碎发别在耳后,笑了笑,“刚才的话,也算是情报吧,那你要索取什么代价呢?”
纯水精灵没有答话,反倒问她,“猜猜这里头混着什么?”
他的手指敲了敲玻璃杯,里面酒水的颜色泾渭分明。
“反正不会是果汁,也不能是毒药吧。”
苍白的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毒药,我我可舍不得……我以为你闻得出来,这种廉价酒水,盗宝团常喝的东西。”
最劣质的酒水,口感也有失优雅,滚进喉咙里像是流动的火焰,咳着踉跄向外冒火。喝它的人像是倒了瓶□□,哪还有品酒的余韵,要么神志不清地发酒疯,要么沉沉睡了。
纯水精灵还是不想让阮佳掺和进去,索性说的也不多,就当听见的都是醉酒后的幻觉好了。
“没谁会跟一个醉鬼计较的。”
他扫向了在场的另外三人,两个年轻的骑士,一个身上有血腥气味的修女,“你们也一样,看在她的份上,就当我请你们的。”
罗莎莉亚靠在吧台的高凳上,喝着冰苹果酒,她早就闻出那杯酒的气味了,因此下意识抬眼看向菲莉丝。
罗莎莉亚只知道学舌鸟前往他国,从此再无音讯。让她感觉荒谬的是,学舌鸟为什么一回到蒙德,身份就暴露了。
她看上去不情愿,似乎也不是为主动参与某件事而回来的。
整件事诡异得就像是一个摆弄飞行棋的小孩,无意间瞥见了已经出局的棋子,却又任性地挪回到棋盘上。
罗莎莉亚看见学舌鸟和纯水无言相视的样子,突然觉得手指尖发冷。
她感到焦躁,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在掌心滚动着六棱的铁刺——她惯于用来放血的小工具。
但上面残存的热血已经被清理,也不会有热意,她只好又喝了一杯酒。
罗莎莉亚饮酒的姿势和菲莉丝在某种角度很像,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都是松弛下来的蟒蛇。
她们本就是一处阴沟里爬出来的。
……菲莉丝的年纪比罗莎莉亚只大一点,资历却差了两级。
罗莎莉亚刚记事时,就被血洗村子的盗贼带走了。
既是奴仆,又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