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林阳站了起来,然后坐在了铁质固定在地上的椅子上,他的双手依旧被拷着,对面办公桌上一团昏黄的小灯亮了起来。
两人躲在灯光后脸,好似鬼物一般,极其不真实。
在经过姓名,性别,籍贯……等固定流程后,赵青军开口问道:“你殴打鲁山有想过自己会后悔吗?”
“为什么我会后悔。”
林阳反问了一句。
“本来给你申请的嘉奖已经下来了,就在局里,明天就能给你送过去。但是出了这种事,奖状,奖励都不会有了。”
“甚至你还可能会因此坐牢。”
那昏暗灯光后的脸,林阳看不清,因此赵青军说出来的话让他有些厌烦。
“嘉奖要不要都一样,我是冲着人命去救人,又不是冲着奖励去救人。再说了,要是我妹妹出了什么事,鲁山,那家伙是叫鲁山吧。”
“我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解气。”
“在公安局里不思悔过,还敢说这种话!”赵青军的声音显的有些愤怒,林阳也不惯着他。
“呵,我不信你家人要是出事,你也能那么淡定。”
林阳靠在背后的审讯椅上,心态放松下来。
“事情经过我供认不讳,是我看见他们欺负我妹
,冲上去把他们打成那样,我认了,你把我收押拘留所就可以结案了。”
“不过我希望你看在我救了严福德面子上,帮我办件事。”
赵青军压低声调,听不出来情绪。
“什么事。”
“等那个鲁山醒过来,告诉我声。要是能争取个缓刑,我还是十分愿意的。”说完林阳就闭嘴了。
林萃,张坚军。
他们两人肯定也经过了类似审讯,只不过可能叫做笔录。
算了,他们没事就好。
小暖的病,并不是一次性就要拿出那么多钱来,林阳主要想着等个机会再挣一笔大的,直接将小暖的医药费摘出来。
商海沉浮。
今日挣了,明日说不定就亏了。
林阳不敢,也不愿意把小暖的治病钱也拿来赌,他容不得小暖的医药费赌输。
“就这几句?没别的要补充了的吗?”
“没有。”
听到这句话,林阳听到‘啪’的一声,对面昏黄的灯灭了,两个身影走出房间,随后就又是铁门响起的声音。
两人离开,小房间内仿佛又陷入了诡异的状态。
寂静到让人心跳加快。
这让林阳情不自禁的敲击着铁质的桌面,想要从这寂静中挣脱出来,可一开始是有效果,时间一久效果越来
越低微。
口水也开始不自禁吞咽起来。
……
从审讯的小房间出来后,赵青军拿过小公安手里的口状看了两眼,直接撕掉了,上面很多话不过是他想问的而已。
根本跟案情没多大关系。
重要的是林阳这几句话要是存档入册,那只会增加量刑空间。而且严福德已经向隔壁华庭镇公安发去了协查通知,帮忙调出鲁山这几年犯下的所有案件,企图找出他是‘在逃重犯’的任何线索。
不对。
严福德不止是向隔壁华庭镇,甚至是郊尾镇,杉尾镇……也发去了协查通告。要是能够查出鲁山是在逃重犯。
那事情的转机就来了。
为家人冲动。
在这个基础上严福德不介意帮林阳找到转圜的余地。可要是林阳本性就是个恶人,那严福德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哪怕救过他的命!
要是对方以这个为要挟,严德福也不介意把命还给他,做不到极致,彻底的律法大义,但也绝不容玷污。
“怎么样了?”
赵青军拿着瓷缸杯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严福德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的两个镇公安局的卷宗报告,显得十分疲惫。
“这个鲁山,投机倒把,小偷小摸,聚众斗殴,只要能
挣点钱的事情全都干过!可也就只是小偷小摸。”
“最重的案件不过偷了两辆自行车,这样怎么开……”
话没说完整,两人都知道后面是什么。
“福德啊,要不然安个重罪给他?!”
听到这话严福德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青军。
“局长,你怎么能这么想。”
赵青军见此也知道了严福德的底线,知道他没有被救命恩情冲昏了头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再逃通缉犯?
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
不说全国才多少个通缉犯,至少在赵青军上任南丰公安局局长的职位之后,还真没抓到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