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剪子,像一头野兽乱号着,抵抗着宫人的靠近。
冯千娇的吼叫无比刺耳,一阵又一阵震入苍祝的耳中。
“陛下,皇后只怕得了臆症。”侍医在苍祝耳边轻道。
苍祝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浑身寒彻,他的皇后,他的妻,疯了,甚至不再认识他。
“冯千娇,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苍祝张皇无措,只能凭最无力地叫唤试图挽回些什么。
可冯千娇仍然嘶吼着, “骗子,骗子!”
冯千娇一声声一字字直击苍祝的心底,冯千娇的疯态不再有皇后之仪,而苍祝怒目圆睁,亦不再有帝王之容,”朕没有骗你,是你们骗了朕,你们才是骗子!”
这是仍似往常一样如孩童般的吵闹,相互指骂又于事无补。
只是这一回她比以往癫狂,根本不是什么娇纵任性。苍祝也比以往慌张,因为他不知道冯千娇不会像以前一样,哄哄就好了。
哄哄就好了,这是李温教给苍祝的手段。
在成为太子之前,李温就已经为苍祝谋划好了,帝王应付一个女人还不容易,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只要哄得冯千娇高兴了,也就没有那么多事端了。
苍祝早些年是真的日日哄冯千娇,今日他真的不知如何去哄。
“陛下还是先行离去吧,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
苍祝六神无主地被王全带离了凤栖宫。
王全是看着苍祝长大的,在他的记忆里,还是苍祝六岁时有过这个模样。
苍祝和苍婧都喜欢过黄莺,苍婧喜欢看它飞。
但苍祝喜欢把它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苍祝知道李温不喜欢黄莺,还把它藏进了一只四周都封起来的鸟笼里,可那只黄莺还是死了。
苍祝看到黄莺死了,很伤心,一直说是李温不喜欢黄莺,把它弄死的。
“千娇她说朕是骗子,你听到了吗。”苍祝不可置信地问王全,当初他亦是不信他的那只黄莺竟然死了。他明明把四周都封起了了,它怎么还能死。
王全骇道, “皇后小孩子心性,闹起脾气来就是这样。”
“不,她不是闹脾气,她是认定了朕骗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懂,”苍祝失魂落魄,意气风发的少年历经了多少世事,却在此刻一个趔趄踩空了石阶,王全忙上前,苍祝却拒绝了,“谁也不要跟过来。”
今日的日头很大,照得苍祝眼睛睁不太开。
整个皇城都是欢声笑语,在为这极为灿烂的日光而欢悦。
可苍祝满眼看到的不过是黑白一片的世间。就连这宫中最为盛大的宫殿,苍祝想要缔造的天下圣地,也不再赋予他任何慰藉。
在这座他梦想中的殿堂里,每一个瓦砾都应如他所想的那样冰冷,是以着至高的权威所砌成的宫殿,任风雨皆无可撼动。
他就在这个宫殿里,悲恸地不知所以。
他张皇失措,在圣泉宫里紧闭着殿内谁也不见。这座帝王才有资格入住的宫殿,紧闭了门窗,便也见不得什么阳光。
在无尽的黑暗中,有着无尽的平静。苍祝坐在空空的殿里,一个人想到了很多,可什么也想不通。
皇后癔症,传至长寿宫,太皇太后闻之惊摔于地。并宣侍医问诊,侍医言说无碍,但不宜操劳。
章丽楚怎能不操劳,她召了被苍祝下令不准入宫的苍慧前来。
太后李氏闻之,赶到长寿宫内宽慰。
并有苍祝,苍婧随章丽楚之召而至。
苍慧见二人前来,立是哭天喊地,捶胸顿足,“尔等薄情,我的千娇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哪里受过这般苦!”
苍祝平静异常,“朕会让侍医秘密问诊,此事不会宣扬。”
苍慧听罢,更生憎怒,“你嫌千娇丢你脸面了?她若治不好,你当如何!”
章丽楚本是疲惫,闻苍慧吵闹实在头疼。
此时龙头杖一锤,便是在警醒苍慧莫要口不择言。苍慧正在气头,因此一锤,顿时收了口。
治不好还能如何,大平的皇后岂能是一个疯子。
李温随即抚慰道,“就由我照料皇后。”
“太后不必辛劳,”章丽楚从塌上坐起,仍闭目养些精神,“皇后由长公主亲自照料。此次皇后之疾,恐有隐情,还望太后及陛下好生查明。”
苍慧听罢,半哀之余对苍婧是目眦尽裂。
苍婧料感话中他意,便又反问,“难道皇祖母认为皇后此疾,是有人加害。”
章丽楚又对苍祝道, “此病来得急,实在可疑。何况皇后千娇一病,就无法理后宫事宜,对谁最有利?后宫各事都报到老身这里,千娇之疾,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苍祝心神颇乱,皇后疯状就在眼前,他也不知是否得以救治。
而局面因此又陷入混乱,有长寿宫坐镇,苍祝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