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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3 / 4)

来她这一点侥幸,是侥幸在手足之情上。而帝王并不会因此侥幸。

这场皇城的游戏从来不曾更改过。

苍婧怅衣孤影别去,苍祝看着那个卫君在他眼底放下程襄,猛地扼紧了拳,“你来顾他,跪罚得还不够,还不知道听话。”

苍祝说着捂着眼,实在觉得眼睛疼。

他没有看到他所期望的,还看到了一幕可怕的画面。萧青抱着苍婧的孩子,苍婧就在一旁抚了抚孩子的脸颊。

他们旁若无人,就在这殿里,就在苍祝的眼前,那个画面苍祝觉得简直不堪入目。

萧青拉了拉程襄身上的衣被,随后回到了内殿继续他的罚跪。他仍是铁骨铮铮,并不服软,还道,“臣只听自己的心。”

这天下的臣子都应该明白将忠心赋予何人。偏萧青还不自知。

他张狂护主,带着程襄去侍医找百里扶央。他闯入了侍医,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便打破了深宫所有的虚妄。

苍祝走在内殿前,沿着那条边界来来回回地走,好不容易眼不疼了,心肺背戳得冒烟似的,“罚跪你还敢冲出来,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不知分寸,不知该忠于何人的臣子,自然罪该万死。但苍祝曾以为他与自己志同道合,所以还仍留有余地。

可萧青偏不为所动,只道,“闻太皇太后所重之人医术超群,既是宫中侍医,公子有疾,臣找他何错之有。”

这世间大多的人都认为萧青是错,就连百里扶央也笑他疯。

本是同府中人,相见不如不见。

她的骑奴已更上盔甲,气势汹汹。

而那道人,着了官服,换了名讳,见了昔日的故旧,仍孤意冷堪,“你不该来此。”

不该,便是世人对萧青的评述,无论昔日在府邸,还是现在在深宫。

可萧青还是和当初那般无所畏惧,一把拉过医者的衣袖,不理他的相拒。

百里扶央生怒,道他就是讨厌萧青这副肆意妄为的冲劲,不问后果,不留后路。

他们都顾着后果,都想留下后路,所以没有人敢救程襄。

所有人都听着程襄痛苦的哀嚎,路过窗门宫殿的宫人叹上一句宫中公子可怜,随后便似戏言匆匆而过。

何人知道,程襄在殿内已是咳血不止,浑身绞痛,那是萧青此生所见最为不堪的世道,真切地在一个孩童身上上演。

萧青看着程襄,就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他亦体会过于众人所弃的境地,可程襄比他倔强,他忍着泪咬着牙道,“我可怜与你们何干。”

谁又在意过?就连苍祝都在责问他,“你不是听自己的心吗?你心里真正想的,和你说的是一回事吗?”

萧青抬头,幽长之望更增坚毅,“确实不算一回事。”

萧青不带隐瞒的回答让苍祝十分不悦,“你根本认不清你该忠于的主人是谁。”

“臣只是救一条命。”

“一条命当然可以去救,但你用错了方式。”

帝王不谈人命,只谈对错,可萧青不论对错,只论人命。

“那是个孩子,是活生生的人。陛下何曾听到一个孩子苦笑说,他大不了死了便是。”萧青正为此气愤。

他听得清晰明了,那唤起了萧青记忆深处的痛楚。

他并非是个从来热烈灿烂的人,他自出生便被遗弃,于一家农户中生长,后被卖于富家为奴,当牛做马温饱不及。

每一刻皆是被打骂。死了便是,是他们对一个奴向来的咒骂。

死了便是,也是萧青一度认定他此生的结局。

但人生并不是认定无望就是无望,所以萧青即便知道自己的后果,也一定要给程襄带来希望。

“陛下可知,我说他是个孩子,不该那么要强。我抱起他的时候,他挣扎不已,他说他才不小,他舅父六岁当太子,十六岁登位,他现在都五岁了,他说我这样抱他,他面子难看。”萧青说着笑了,笑着也更生怜惜。

苍祝怅然,他亦有几多回首看那昏睡的孩童,“可这就是皇族。”

“若陛下认定这就是理所应当,何必痛恨至此要推翻一切!”

是以清风拂来,如沐凉寒,苍祝被这一声惊问震慑。

他装着风轻云淡般与萧青道,“所以你就敢胆大妄为?你知不知道,你应母后之请教襄儿习武,有人说是因为你和皇姐情深相惜。”

苍祝说得都已觉脸面无光,然那无畏之人,依然抱着无畏之心,仍是一副倔强模样。

苍祝恨道,“你就错在你的心。”

“我的心没有错。”他坚持道。

“你敢说你的心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苍祝问。

萧青本就是一个臣子,但无臣服之态。

他相跪于地,是应帝王的惩罚,但他无低头怯怯。萧青昂首之间,莫过与帝王威严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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