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生枝,你敢说没什么?”
“公主,你不能这么狠心,那只是个庶出的孩子,他不能继承侯位。”程时道。
苍婧抬了抬眸,冷冷淡淡的目光在程时脸上一扫而过,“那你应誓不就好了?你替这孩子去死,襄儿继承侯位,这庶子本宫可以给条活路。你我这场联姻,在我父皇心里就是要地不要人。”
程时听此当然不再强硬了。看了一眼周兰,那个已经被家兵扣住的姬妾正等待着他的施救。
程时犹豫片刻就道,“公主,是我一时大意,我可以弥补。”
周兰大惊,“你在说什么?”
“爱妾,你也莫怪我。我与她这场联姻她已经说得直白了,他们皇家要块地。别的女人还有耐心,但她根本不像个女人,她比男人还狠心。把她逼急了,她就要地不要人了。”
程时说苍婧如何心狠手辣,苍婧听着觉得在理,最在理的是程时很懂得自保,一如他以往的怯弱。
不用为自己辩解,也不用多言什么,苍婧把药包扔给程时,随后走到家兵身后,“放了他。”
程时马上拿起地上的药包,他迅速打开,将药粉洒入杯皿,用一碗清水注之,便递到了周兰嘴边。
周兰瞪着程时,“你就这么怕她!”
苍婧对周兰道,“他是老实人,老实听话,做事狠心。你好生想想自己,他能保得了你什么?喝了下去,本宫让你太太平平做妾。生孩子也不急,等襄儿继承侯位,你随便和他生几个。”
苍婧看这二人也不知看个什么人间事。放个常人来说,她无所谓他们恩爱还是不恩爱,有孩子还是没孩子。但她做不了常人,他们也不是常人。
周兰的脸颊刺起了微热,程时抬起她的下巴,“她说得也没错,你先喝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
周兰失望透顶,挣扎着一撞程时,打翻了杯皿,“公主,你若杀我的孩子,那公子的毒我可不解了。”
那掺了堕胎药的水洒了一地,苍婧眉目一压,即便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也始终难以自释。
周兰用着她孱弱的身躯,看着这个府邸不可一世的女人。
苍婧就像从高处坠入深谷,她拢了拢衣。
苍婧觉得周兰在笑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没想到虽然庶出不能继承侯位,可嫡出的死了就不一样了。
此刻的周兰无所畏惧,仿佛她才是这个府邸的主人,“这毒本应是公主服下的,未料那羚肉公主未进。”
苍婧闻之大骇,看向那个所谓的老实人,“你刚才还说没什么呢。”
程时未敢出声。
周兰忻忻得意道,“没有君侯相助,妾身怎能成此事?”
苍婧明亮的眸子被一片阴霾笼罩。是苍祝允许这个女人下毒吗?
苍婧很难不这么想,她和苍祝之间的依存一直无比脆弱。伴君如伴虎,与帝王同谋,譬如与阴晴不定的野兽同行。
他不信她,她也不信他。他多疑,她也多疑。
苍祝在府邸塞了个看人的护卫不够,还要给程时塞一个女人。苍祝想做什么?
想让这个姬妾生下孩子?想用这个孩子来顶替程襄吗?这样他就放心了吗?
多疑的心思实在扰人,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步入一场迷雾之中。
苍婧不喜欢在迷局里,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她需要冷静,需要像一个帝王一样,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为帝王所摆布。
苍婧尽可能地在此刻接近于一个帝王的心思,成为一个帝王,并且赢过他。
但是很难,她做不到,程襄的生死太牵动她的心了。她还做不到在这个时刻赢过帝王。
只有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苍祝不会在这个时候下狠手。
他的帝王之路还不稳,他视她为棋子,可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除掉她这个棋子。
但是周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一定了,那可能是帝王未来的棋子。毕竟诸侯权势过大,是帝王心头之刺。苍祝从来放心过她,怎么会放心她的儿子。
周兰下了毒,毒昨夜应该发了,无人来知会。程时在帮周兰,那苍祝会不会也是帮她呢?
昨夜之事苍婧历历在目,程时夹肉给她吃,又把肉给了程襄。程时还把她推向了刺客。
程时已经感觉到苍婧的目光带着杀气,程时立刻跪下,他似有万般无奈,“公主,你不要再逼我了。
“我逼你?你谎话连篇,不仅要害本宫,还害襄儿。你觉得本宫动不了你吗?”
“你真要我命,你也得想清楚。在旬安你整日给陛下出谋划策,章家那等人看你最是不顺眼。你若是杀我,就是让他们抓了罪过,自己也搭进去了。”程时气愤至极,他确实像被逼急的兔子,要咬人了。
苍婧诧异程时有这种心思,“倒是到点子上了,那本宫就继续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