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书见到他,暗叫不好,谁知道这个抠门玩意回来的这么早啊?平日里都是挺晚才回来的啊。
她这一身新打扮怕又刺了他的眼睛。
她和萍娘关系不错,尤其是萍娘最喜帮人打扮,再加上她头一回穿这么古色泽美的衣裙,两人简直是一拍即合。
整天都在内宅捣鼓一下,有时候一天连换三套衣裙,反正抠门的人也不在家。
萍娘年纪也不大,见大人回来,脸色微白,想来也是对他的抠门了然于胸。
两人同时喊道:“大人。”
宋知书快步走过去,笑得明媚动人,“大人,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呀。”她背在后面的手轻轻摆动一下,示意萍娘先远离“战场”。
萍娘看在眼中,心生感动,却依旧不敢动,试探地看了宋璟一眼,就见大人微乎其微地冲她点了点头,她心中一定,快速退了下去。
庭院内现只余他们两人。
宋璟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幽幽道:“我姑母还真是在你身上下了血本了。”
宋知书小眉头一紧,连忙摆手:“太太这是为了让大人赏心悦目。”
“噢?有理。”宋璟挑了挑眉,潇洒至极。
宋知书闻言,嘴角带笑,头上的小金梳金闪闪、明晃晃的,让人莫名有些移不开眼。
很快,宋知书就笑不出来了,宋璟这杀千刀的亲自带着萍娘两姐弟来到她房中,将宋家姑母送来的衣裙及首饰一一都搬到库房里。
两人速度贼快,不过半个时辰,她衣柜里便只剩下四五套十分简朴的衣裙了。
宋璟半坐在她房间的罗汉床上,神清气爽的喝着今年的普洱茶,看着一脸苦色的宋知书,“怎么不开心了?姑母不是让你费心打扮,给我好好赏心悦目嘛,她老人家可能不知道我的喜好,我就喜欢你现在这种出水芙蓉,清爽自然的样子。”
宋知书:……
她低头看看自己,刚刚才穿上的一身灰色衣裙,脚上的裙边都有些起丝了,虽是合身,但跟山上的尼姑没有两样。
乌黑头发简单挽了个半翻髻,就插了一个黑不溜秋的木棍子。
脖子上挂着的银线白棋,他都不放过,硬生生把银线换成了红线。
宋璟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颇觉得满意,轻轻颌首:“不错不错,看你这样子,我心情果然变得极好。”
他衣袍轻翻,从容地下了床,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宋知书委屈兮兮的声音:“送……大人。”
宋璟脚步一顿,又继续向前走,无需扭头,他都能想象到此刻的她定是杏眸泪意涟涟。
这么普通的衣裙都没有让她显得灰尘仆仆,反而更加雪肤花貌,俏生生如同白莲一样。
这样的可人,可不是二十两就能买到了?
他面色寂然,眸中泛寒,脑中已想了无数个针对他的计策,脑海中浮现不少得罪过的大人物,难不成是他们?
连房都没回,就要急匆匆的出去,路过耳房时,瞥见了萍娘正在打水,脚步未停,直言道:“套马,去姑母家。”
马车已到,但本该站在大门处的人却又消失不见。
萍娘打好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转身就见到大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她赶忙请安,就听到大人淡淡说道:“去安慰一下她……莫说是我吩咐的。”
萍娘恭敬应好。
……
宋知书心情也没这么差,只是由奢入俭难啊。
她和萍娘随意地吹了几句,做足了可怜兮兮的戏码。
萍娘依然对她十分好,临走前,还十分诚恳地同她说:“知书,你放心,我们还可以做其他花样的发簪,额……就比如竹子发簪、桃木发簪、松木发簪……”
宋知书:……
大可不必!
听着都让人越发想念那些亮晶晶的首饰了。
等晚饭送上来了,就见桌上中间除开平时的菜,赫然摆放有红枣桂圆葛根粥,豆花酥猪蹄,木瓜排骨。
宋知书:……
算了,没必要和肚子过不去,先吃饱再说。
……
宋璟坐在回家的马车上,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姑母那和卖宋知书的牙婆子那,他都一一去问了,结果还真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计,她真就是一个被无良父母卖掉的女子。
牙婆子想了好半天才记得宋知书是谁,还嘀咕着之前瞧她身姿理应被卖去风流之地,不过好命遇到了姑母,被她买了去。
而姑母却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面对姑母,他说话也直接了些,直言道:“这宋知书长得虽不说是月里嫦娥,但也是绝对的妍姿俏丽,不像是二十两的价值,甚至怕二百两都怕不够。”
他这话刚落。
宋家姑母的表情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