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要不烧衣裳,这会她说什么是什么,要煮多久煮多久,也不敢问为什么,听话的不得了。
两孩子也让人上上下下洗了个遍,衣裳也都煮了晒干了再给他们穿上。
众人一看,捡来的孩子都洗了,自己的孩子倒还邋里邋遢的,遂干脆也都给洗了。就是周果也被抓着给洗了个遍。
男人们没那么多顾忌,选了个没人的地,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只妇人们大姑娘,不好在这荒郊野岭的洗澡,只随便擦了擦,洗个头。
但就算是这样,也比洗之前要好太多了,那个时候蓬头垢面,长久没洗脸,脸黑的都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这一洗,整个队伍顿时变得不一样了,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整整齐齐的头发,干净的手脸,衣裳虽然洗的不太干净,但总比之前那黑的看不清原来的颜色要好太多。
哪还看的出来是难民。
周果伸了个懒腰,洗了个澡衣裳也洗了,身上顿时轻的好像少了两斤负重似的,顿觉神清气爽。
众人都很高兴,这是出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洗澡,洗了澡他们现在看着跟之前在村里有家的时候是一样的,一点也看不出是没家逃难的人了。
大家高高兴兴的继续上路。
第五日行了大半日,下半晌的时候众人来到了一处广阔的大河边,大河凝目望去,一眼望不到对面的岸头。
河面平静,河面上一条行走的船都没有,岸边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大多是难民,难民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还有的沿着河岸边钓起了鱼。
河岸边停泊的大船一条都没有,一字排开的乌篷船倒有十多条,大概是因为这个渡口小的缘故。
周果皱起了眉,他们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板车行李,没有大船可怎么过去呢?
众人一辈子待在村里,哪里见过这样大的河,被眼前这条宽的不能一眼看见对岸的河惊呆了。
“这,这,这河怎么这么大啊??我真是开了眼了,这辈子竟然能看见这么大的河,这要不是亲眼看见,就算是有人说起来,我也只会当那人是在放屁,哪里会信啊。”
更多人被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们是要过去吗?怎么过啊?”有人提出了疑问。
“怎么过,当然是坐船过去了,还怎么过?你傻了?”
“你才傻呢,还坐船,我们用什么坐啊,不要钱人家白带你啊?而且你看这船这么小,我们这些板车总不能扔了吧,里正家的牛总不能不要了吧,你说,我们怎么过去?”
是啊,众人沉默了。
周果左右看了看,这里的渡口有点小,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大的渡口,那里说不定有大船过河呢?
里正也正考虑这个问题,对着一旁的赵老爷子道:“老爷子,您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这些小船也载不下我们啊,您见多识广,也给我们出出主意。”
老爷子道:“这里离官道不远,附近应该有大的渡口,去问问。”
里正欢喜的应是,立马就颠颠的去了,周果见状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四周倒是有不少的难民,但难民们个个连精神气都没有,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两人也没好问。
直接找到岸边的第一艘乌篷船。
周果原本以为里面没有人,哪知道一走近发现,不大的船上竟然生活着一家子,一家三口都在上面,两个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小儿子。
这年头三人穿的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黝黑瘦小,瞧着比他们还像难民。
小儿子看着才四五岁大,但脑子好像不大灵光,流着老长的哈喇子,一身补丁衣服穿在身上极度不合身,一看就是穿的大人的衣服。
两夫妇见着人来,那原本麻木的脸有了一丝松动,眼睛亮了亮,以为他们是来坐船的。
里正轻轻咳了咳,问道:“船家,我想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大船啊?”
一听是要坐大船的,夫妇两脸上露出失望至极的神色,眼睛也暗淡了下去,抱着最后的希望小心翼翼搓着手道:“客家,我们这船别看它小,其实也稳当的很,我们都掌了一辈子的船了,保证把你安稳的送过河,您就坐我这船,看着给就行,要不给点什么东西换也成。”
里正跟周果一听,还能用东西换,很有些心动,但是他们东西多啊,不仅东西多,这人也多,“船家,我们人多东西多,你这船啊小了。”
“小了?不小不小,您看我们这这么多船,一趟不成,就多送几趟,也不要你们给多。”汉子难得笑着道。
里正摇头,“我们的东西你们装不下,只麻烦你告诉我们哪有大船就成。”
夫妇俩就沉默了,显然是不想说。
里正犯了难。
周果从身后站出来,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呢,两夫妇一见她,眼睛都瞪大了,双手合十,还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