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见着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哪还管什么范阳卢氏世家女的体面和尊荣,说跪便跪,说哭便哭。
姿态之低,是卫姮活了两世第一次见到。
前世今世,卫姮见到了卢氏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哪怕对人如沐春风,骨子都是自持高人一等的傲慢。
何曾像现在,竟然哭着下跪。
没办法。
卢氏再不想,也得跪了。
她可以肖容韶面前,强撑世家女的清高。
也可以卫氏宗子、宗妇面前,守着她世家女最后的骄傲。
更能在面对老荣王妃的指责时,面色不改,虽有害怕,但也知道老荣王妃不是那等残忍、嗜杀的性子,不会要了她的命。
宁远侯家的冯老夫人,她就更不怕了。
不过是一个落魄了的侯府老夫人,尊荣体面也没有剩多少,吓唬吓唬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还成,想要唬住她,更还不够。
至于像什么李夫人、严夫人、王夫人,她都没有放眼里。
这些人,不过就是嫁得比她好,论娘家,无人可比她尊贵。
卢氏会审时夺底,也会看人下菜碟。
明云澜,她就很清楚,不是她能招惹的。
自然也就能说跪就能跪。
青尘居士明云澜可没有那么好的性子,见她跪了便会心软的。
相反,更让她瞧不起了。
面对卢氏的哭饶,青尘居士冷哼一声,转而问卫姮,“徒儿,你想如何处置?”
这,还能让姮姐儿做主?
卢氏马上哀求起卫姮,“姮姐儿,伯母真的是无心之失,你就原谅伯母一回吧。伯母真是关心你的安危,只是用错了法子啊。”
反正只要她不承认自己就是有意要败坏姮姐儿的名声,谅她们也奈何不了自己。
卫姮呢,也不是什么心软之辈。
青尘居士之所以询问她,也不过是因念在她与卢氏乃亲戚的份上,给自己几分面子情罢了。
更何况,前世自己也是知道青尘居士的性子。
最让她印象深刻,是青尘居士曾说一句话“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我受了冤,为何要饶人?”
如今,是她卫姮受了冤,那为何要饶人?
遂,卫姮委膝,恭敬道:“弟子全凭夫人做主。”
“好!”
青尘居士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元宸没说错。
她这个弟子确实是个性情中人,绝不会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要知,她平生最恨这种一味委屈自己,临了,又觉自己一生行善,为何不得善终的烂好人。
卢氏一听,便慌了。
姮姐儿这是不念亲情,不给她一条活路啊。
“姮姐儿,我可是你亲伯母,你不能这样无情啊。”
大祸临头,才知道要卫姮念亲情了。
卫姮淡声,“夫人言重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姮不过是遵听夫子所言罢了。”
旁的,卫姮就不需要多言了。
更不必去质问卢氏报官之前,可曾有念过半分亲情。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再问呢。
越问,越能让卢氏找到脱身的借口。
果然,卢氏脸上的汗水又淌多了些,颤道:“姮姐儿,我们是一家子,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您不能这样啊。 ”
于妈妈也跟着求起来,“二姑娘,说来都是一家子关着门便能解决的事,求二姑娘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莫与夫人计较,给夫人求求情吧。”
卫姮微微垂首,半句话都不接。
青尘居士只觉好笑,“你们一家子的事,我还真没有什么兴趣干涉。我要问罪你的是,你擅闯我家,污蔑我名声,还妄想求我原谅,好一走了之?”
“卢氏,上京可不是你一个小小末流小官夫人肆意妄为的地方。”
“哦,你还是范阳卢家的庶女对吧,小小庶女,就敢这般兴风作浪,我更要修书一封,问问如今的卢氏宗妇,范阳卢氏怎么养出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出来!”
卢氏能拿出来手的体面,青尘居士眼里不过尔尔。
这也便死死拿捏住了卢氏的命脉。
一旦卢氏一族知道她冒犯了青尘居士,定会直接将她驱出卢氏,便连姨娘的骸骨都会挖出来,丢到一边!
“居士恕罪,是妾身大错,妾身往日一定谨言慎行,再不会犯下今日之错。”
也不敢说要让青尘居士原谅她了。
“人,做错事必得吃点教训,方能记错。而你卢氏,你屡屡犯错却总轻易饶过。我可不是你们宗妇谢氏,念着亲情放过我!”
“自己先掌掴二十!”
自己撑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