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小心翼翼赔罪,倒让卫宗耀心疼了。
搀扶起爱妾,卫宗耀道:“老爷知道你是无心之失,你出身不高,不懂大宅内宅的礼数也是情有可原。”
“也罢,回头让余姨娘教教你规矩吧,她是个本分的,你多与她学学。”
同余氏学规矩?
她是疯了吗?
桃姨娘心里屑,嘴里乖巧应着,“是,妾身记住了。妾身住进香芜院也近小半月了,余姐姐素日里对妾又极为照顾,妾一定会跟余姐姐好生学规矩。”
“你啊,是个乖巧懂事了。”
卫宗耀很满意桃姨娘的懂事,桃姨娘又帮着他整理完衣冠,这才大步流星离开。
直到半路,卫宗耀似想到什么,脚步骤然一顿。
适才桃姨娘说,她如今住进香芜院也近小半月了,对啊!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七哥、七嫂真要是因为他纳了姮姐儿院里的人,而寻上门,何必过了十来日才上门呢。
所以,定不是他纳妾一事!
还是桃姨娘体贴。
无意一句,顿时让他心头一松。
桃姨娘倚着门框,送走卫宗耀后,回屋便包了一个玉镯子去了余姨娘的屋里。
进来便道:“余姐姐,老爷发了话,让我跟着余姐姐好生学规矩,妹妹我不好厚着脸皮让姐姐白教,特意包了一只老爷特意从臻宝阁里给妹妹买的一只玉镯子,当做束脩送给姐姐。”
“这玉镯子,我听老爷说,这玉镯子姐姐原先也央求老爷买下来,想来,姐姐不会嫌弃它吧。”
不出意外,卫宗耀的后院又起火了。
进了正堂的卫宗耀刚要扬起笑容,便觉气氛十分不对劲。
夫人卢氏冷脸坐左边梳背椅里,姮姐儿神色淡淡坐右边梳背椅,身后站在她的丫鬟和教养嬷嬷。
再看看中间还跪着一个下人,那种前不久才过去的熟悉感,又来了。
不会吧。
难不成,又和大房有干系了?
卫宗源见人来了,便淡道:“姮姐儿,如今你大伯也来了,说说贺礼的事吧。”
贺礼?
什么贺礼?
冷汗涔涔的卫宗耀正襟危坐,等着了姮姐儿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姮想着父亲曾是凌王殿下的麾下,又父亲请功封爵,凌王对勇毅侯府恩重如山,姮不敢忘恩,如今凌王病重,便是人不能去王府,礼需得送到。”
“上月大宴,贺伯父视兰哥儿请册世子,送了一株红珊瑚为贺礼,姮便打算把此株红珊瑚送到凌王府。”
“哪知道一个时辰前,初春去二房公中库房去取红珊瑚,毕妈妈却说,此株红珊瑚早被大夫人拿上。”
“还说,我是晚辈,有什么好的东西理当孝敬给长辈。姮倒是不知了,为何二房公中库房的物什,未经我和我母亲的同意,大夫人可以随意取走。”
“更何况,上次大宴所花费银钱,全是族中公账,与大房毫无关系,所进贺礼皆登记在兰哥儿名字,大夫人不问自取,是把二房的库房,当成大房的库房吗?”
“还有毕妈妈,她原是我母亲的陪嫁,倒是不知何时成了大夫人的人!”
跪到浑身发抖的毕妈妈一听,直呼冤枉,“老爷、夫人鉴啊。奴婢对二夫人、二姑娘忠心耿耿,绝不异心啊。”
“奴婢承蒙二夫人看重,守着二房公中库房,日日夜夜小心、谨慎,生怕里头的东西丢了、毁了,唯恐辜负二夫人的信任。”
“二姑娘说奴婢是大夫人的人,奴婢便是被打死,也是不认啊。”
卢氏又开始轻轻拭着眼角边不存在的泪水了。
那株红珊瑚,她是要给云姐儿做嫁妆的,如今进了她的库房,休想再拿出去。
“七哥、七嫂,那红珊瑚确实是我拿了,是弟妹走时说过,如今侯府还是我掌家,既是我掌家,二房哪里来的库房呢。”
谢氏听到直冷笑,“这么说的话,那大宴所花八千两银钱,卢氏你什么时候还给族里呢?”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卢氏温声道:“族里看中勇毅侯府出了银钱办大宴,那是族里的一片心意,我又怎么拒绝族中心意呢。”
谢氏也不生气,“你是个会算账的,一分银钱不出,还想把好处全占了,卢氏,你是觉着我和宗子全是傻子,由着你玩耍吗?”
为了红珊瑚,卢氏如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笑道:“七嫂言重了,我掌着家不容易,还望七嫂体谅。”
谢氏知道她是耍无赖,也不理卢氏,直接问卫姮,“姮姐儿,你打算如何处置。”
卫姮微笑回道:“回七伯母,姮已派了丫鬟去罗府请贺伯父来侯府, 又想到此事往小里说是家事,往大里说却是盗窃,又差了人去府衙报官。”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