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客客气气送了严夫人出垂花门,含着歉意道今日招待不着,让本是忐忑的严夫人渐渐定下了心。
“卫小姐,今日是妾身多嘴了,还望卫小姐、谢夫人莫怪啊。”
严夫人不轻不重拍了自个的嘴一下,颇有悔意道:“妾身就是这样嘴,唉,没个门闩。”
“今日见那贱……胭脂充良家子,黏上卫大爷,妾身一时着急,怕贵府着了胭脂的道,也没有细细思量便冲出来欲揭穿胭脂的老底……”
“这会子想来,当时委是冲动了,真要当众揭了胭脂的老底儿,贵府的颜面……哎,妾身这张嘴哟……欠打,真真是欠打。”
说罢,又连着拍了好几下嘴,快到都没有给卫姮阻止的机会。
见严夫人还要给自己委膝赔礼,卫姮连忙搀了严夫人,柔声道:“夫人不必如此自责。”
“今日之事姮还要多谢夫人,如若是旁人,恐惹火烧身,即便是知晓也会假装不知。”
“胭脂的底细姮忧心还会有人寻来夫人询问,夫人大可说认错了人,如果还是有人不依不饶地问夫人,夫人尽管领了他们来勇毅侯府。”
这是给不安的严夫人吃上一颗定心丸。
严夫人闻言,立马眉开眼笑。
卫小姐让她领了人来勇毅侯府,这是要长长久久和她来往啊。
老天爷啊。
那她以后岂不是时常可以见一见,以往见不到的高门大户的主母了?
眉梢带喜的严夫人是笑着离开。
随行的吴妈妈也是一脸兴奋,上了马车便道:“夫人,卫小姐可真真和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严夫人摇着团扇纳凉,闻言,笑道:“你啊,光看着卫小姐和善,怎么没有看到我的投桃报李呢。”
把团扇给了吴妈妈,“快给我散散暑气,今日这一遭,可吓去我半条命。好在,值了。”
她站出来拆穿胭脂,也是有自己的思量。
卫大夫人张口指责卫小姐不安好心,哪怕胭脂是她的人,事关自己的嫡子,卫大夫人也会怨恨卫小姐。
她啊,是特意捡了时候站出来拆穿胭脂身份,为的就是要卖卫小姐一个好。
而且啊,她也没有想过真当着卫氏一族女眷们的面儿,把胭脂的底线全敞亮,把娼门暗妓收到府里,丢脸不仅仅是卫府,更是勇毅侯府。
甚至,还会连累卫小姐的名声。
合计着话说一半,留一半,再以人多嘴杂不好说为由,私下告诉卫小姐。
二么,她也存了要试探卫大小姐到底知不知胭脂底线。
哪知——
卫大夫人竟然那般慌忙打断了她,还立马改了主意让卫家大爷领了胭脂下去。
霎时,她知道卫大夫人是知晓胭脂的底线。
所以才会大发雷霆,才会执意打死胭脂。
严夫人轻地叹了口气,暗道了一句“好生歹毒的卫大夫人”。
……
歹毒已不足以形容卢氏了。
卫宗源得到胭脂身份后,向来不喜怒于形的他,把手里的茶盏狠狠砸地!
“啪!”
砸地的茶盏四分五裂,碎瓷片满地都是。
谢氏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大的火气,眉头皱了下,冷道:“火气小点,别吓着姮姐儿。”
卫宗源微的闭了闭眼,调整好起伏的心绪。
卫姮见此,还担心他气坏身子,连忙劝道:“伯父不必动气,如果大夫人也知晓胭脂的底细,定不会让她一直留在堂兄身边。”
卢氏会不知胭脂的底线?
她是知晓的!
所以才怕严夫人说出来。
卫宗源淡道:“她是知晓胭脂身份,才故意把人送到你身边。姮姐儿,你可猜到她为何送这么一个人到你身边?”
“嗯。”卫姮微微点头,“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想不学坏都难。”
是个机灵的姐儿,猜到了。
如此,更让他放心把勇毅侯府交到她手里打理。
卫宗源没有问卫姮是否知晓胭脂的底细,问与不问,根本不重要。
即便是姮姐儿知晓,即便今日濯哥儿是被姮姐儿算计,那也是卢氏活该!
沉吟一会,卫宗源淡道:“胭脂那边你不必再理会,是活是死都是大房的事,与二房勇毅侯府无关。”
“接下来姮姐儿你要做的事,厘清好账面,等着三个月孝期过后,与大房分府。族里也会帮着你,把两府分开。”
“此事,你与兰哥儿知晓便成,不必告诉你母亲。你母亲……”
卫宗源侧首,看向谢氏,“还要劳烦夫人把十三弟妹送回远些,或者,送到卫氏老宅也成,等分府后再接她回来。”
前一刻还说着大房的事,下一刻便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