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闻言,眸光阴森到像淬了毒的利箭,直视姮姐儿,“姮姐儿,你让一个丫鬟给濯哥儿送东西,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
含厉带恨的质问,让卫姮眼里掠过一丝浅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更要好好让族里的夫人、太太们瞧瞧卢氏做了些什么了。
淡声对碧竹道:“将西厢房里的食盒拿出来。”
卫云幽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母亲这话,委实没有说好。
胭脂是母亲特意拨给姮姐儿的,在场诸位夫人都是当家主母,谁不知这般做的用意呢。
面上说是照顾姮姐儿,实则——
是母亲放到青梧院的眼线。
如今出了事,只能说胭脂没有与母亲一条心,怨不得姮姐儿!
她抹了泪,扶住周身气息都阴森入骨的卢氏。
哽咽道:“母亲,您先莫恼。姮妹妹向来敬重大兄,您且先听姮妹妹的解释吧。”手则暗里紧了紧卢氏的手腕,“或许,是那丫鬟自个心野了,别有谋算呢。”
一语点醒卢氏。
这会儿,可不能再树敌了。
更不能说是姮姐儿有意害濯哥儿,眼前解决胭脂要紧。
得把所有过错都往胭脂那贱人身上推才成。
吁出浊气,卢氏对卫姮道歉,“姮姐儿,适才是伯母一时情急失言了,还望姮姐儿能原谅伯母则个。”
回了西厢房里的碧竹提着一个食盒出来。
怒气腾腾瞪了胭脂一眼,从食盒里拿出一本书,对谢氏道:“七夫人,这是我家小姐让大丫鬟桃红给大爷送去的一本书。”
“可不是让胭脂给大爷送去!”
谢氏接了书,眸光落到书名上面,再看姮姐儿时,脸上多了一抹自责。
适才,她也——
想左了些。
卢氏也没有想到送的会是一本书。
看了眼谢氏拿在手里的书,便道:“濯哥儿回了近一月了,平时也在家里,伯母委是没有想到你捡了今日大宴给濯哥儿送书。”
言语里还是有几分怨气。
怪卫姮早不送,晚不送,偏挑了今日送。
谢氏将那书轻地扬了扬,喊了声‘濯哥儿’,“你且来看看这是何书。”
一直跪着的卫文濯没敢起身,双膝跪挪到谢氏身边,双手微举恭敬泛红的书。
看了一眼书名后,卫文濯念出来,“姮妹妹送与我的是《虎钤经》。虎”为“虎符”,即“兵符”,“钤”则意为“锁钥”,因此书名意为开启兵符锁钥之书,是掌兵权者应备之经典兵书。”
碧竹拖长了声音,冷笑,“大爷既然知道此为兵书,如今可知我家姑娘为何捡了今日送与大爷吗?”
卫文濯先是一愣,继而变了脸。
他知道为什么了。
谢氏见他变了脸,便淡道:“你是个通透的,想来已知晓姮姐儿送书的用意。你母亲适才还认为姮姐儿欲害你。你说出来,宽慰宽慰你母亲吧。”
卫云幽也知晓了。
目光轻地往肖氏那边瞥了眼,便见肖氏一直凝望姮姐儿,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经此一事,肖夫人定会对姮姐儿刮目相看。
反观自己一家……
卫云幽只觉自己掉进了油锅里,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贺大人乃兵部侍郎,极爱兵书,姮妹妹送书,是提醒我……可与贺大人探讨兵书……不至于冷落……”
卫文濯低低说着,卢氏身形再次一晃,完全栽在了于妈妈身上。
她又栽跟头了。
这次栽更猛。
猛到她本就岌岌可危的贤名,再一次出了裂缝。
都是胭脂这贱人!
若非这贱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今日何至于此!
还不等卢氏发现,碧竹气呼呼对卢氏道:“大夫人,这位桃红也是您拨给我家姑娘的,桃红的老子娘王婆子还是管着您院里浆洗的管事婆子。”
碧竹已经抹起了眼泪。
哭,谁不会哭。
她也会!
哭到好不伤心,“我家姑娘知道夫人您忧思深重,为了让您放心,特意挑了桃红给大爷送书。”
“可为何成了胭脂给大爷送书,夫人不如问问桃红,再来发问我家姑娘也不迟。”
好个嘴皮子利索的丫鬟,什么‘忧思深重’,分明是说卢氏一直不信姮姐儿,提防姮姐儿呢。
院里的女眷们看向卢氏的眼神,都有那些微妙了。
好家伙嘛。
胭脂是卢氏的人。
桃红也是卢氏的人。
都是大宅院里当家的主母,不肖说破也知晓俩人是卢氏放在姮姐儿院里的是眼线。
姮姐儿也是个实诚、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