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宴压根没有觉察卫姮是在逗她。
认真回道:“那我会恳求卫二小姐出手,救我表哥一命。”
停一下,公孙宴展颜一笑,纯粹到没有世俗杂质的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一瞬不瞬望着卫姮,道:“那日我在寺院里初见卫小姐,我便觉小姐心地善良,绝非见死不救的狠心肠。”
这话,卫姮爱听。
前世,她是十年后才遇到公孙宴,那时,无数人都说宁远侯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为了夺管家之权,把婆婆送到寺里,名为静养,实为监禁。
又说,她恶毒到容不下小姑子齐欢淳,是把小姑子许给一个商人。
可唯独公孙宴说她为边关将士送去十万棉服,乃天下第一善良的性子。
前世如此,仅见过一面他便说她心地善良。
这一世,又是如此。
卫姮弯起嘴角,道:“宴神医既这般抬举我,我啊又怎能辜负宴神医呢?以后,你有需要用上我之处,尽管来找我!”
公孙宴虽性子纯粹,但,又是个极易害羞,听不得人夸的性子。
闻言,耳根子都泛红的他嗫嚅道:“卫小姐,你,你别夸我是神医,我真不是。”
卫姮看出他的别扭,想了想,便道:“要不,我唤你公孙,你唤我卫二?卫小姐,卫小姐,听着我也很别扭。”
前世,他唤她卫二,她唤他公孙。
听着亲切。
对,需得亲切些才成。
把俩人关系拉近些后,她再寻好时机,问他可否愿意娶她为妻,两人结伴做一辈子的假夫妇。
公孙宴自是应下,从善如流道:“好,卫二。”
被卫姮这么一聊,公孙宴既忘了与卫姮细说“药浴”,也忘了告诉卫姮,他们是去一处私宅,而非济世医馆。
到了一处僻静、清幽的私宅后,公孙宴先下了马车,才恍然想起自己都忘告诉卫二,他们是来一处私宅。
刚想说,私宅紧闭的门扉打开。
露出一张清秀的娃娃脸,蓦然是离京很久的血六,急声道:“二爷,我家爷刚吐了血,又昏迷了过去。”
什么解释都来不及了,救人要紧。
公孙宴与卫姮疾步进了私宅。
私宅厢房内,药味弥漫。
凌王夏元宸凤眼紧闭,血色全无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守在他身边的人,是卫姮之前见过的侍卫血七。
见到卫姮进来,血七喉咙一哽,颤声,“二小姐,请救救我家三爷。”
卫姮神色一正。
上榻,坐在床边为男子把脉。
转瞬,脸色便沉下来。
脉象紊乱,气血翻滚,更有极热极寒两股相克之气,横冲直撞。
竟然比上次更乱。
视线落到男子俊雅的眉眼间,卫姮眉心微蹙,“他之前动怒了?”
之前见他,眉目清冷出尘,而今,便是昏迷,俊颜也有一股子金戈铁马般的凌厉。
血六声音嘶哑,道:“是……”
就是因为动怒,又一次诱发奇毒。
卫姮压嘴角,“我之前便叮嘱过,此毒,宜静心,不可动怒。”
血六死死握紧拳头,扑通一下,跪在床榻前。
卫姮冷眼,“等你家三爷死了,再也不迟。”
又沉声,“公孙,木箱打开,取针包。”
需得尽快护住心脉才成!
公孙宴依言,立马打开卫姮带过来的木箱,取出针包,打开。
一排银芒闪烁的,大小不一的银针映入眼里。
而卫姮则是双手飞快解开夏元宸的衣裳。
施针护住心脉需得脱下衣裳,她力气大,也不需要血六、血七相助,解开夏元宸的衣襟系带后,双手一捞,便把肩宽腰细的男子抱在自己怀里。
让男子清隽下颌靠着自己纤细的肩膀,双手便轻轻松松将他的衣裳脱到腰际。
血七:“……”
伸出来的手,又默默放下。
卫二,嗯,还是如上次那般勇猛。
从昏迷中半睁开双眼的夏元宸隐隐约约地,觉察有人似乎在脱他衣裳。
何人?
“放……肆!”
人还没有醒过来,薄唇里吐出气弱却极为冷冽两字。
男子的吐息钻入卫姮耳内,有些痒,但完全可以忽略。
卫姮扶着他肩头,把人拉开看下眼,淡道:“三爷,我是大夫,不是在轻薄你。”
上次脱他衣裳也是这般反应。
生怕自个被人轻薄了去。
倒是挺爱惜自己清白的。
夏元宸手指一动,这声音——
身体承受巨大痛苦的他努力睁开双眼,叠叠重重的人脸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