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五日的卢氏总算痊愈了。
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需得再好好养养,才能把亏了的气血养回来。
见了林嬷嬷、许嬷嬷,卢氏温声道:“这些时日你们辛苦了。”
“夫人心善,最为体谅我们这些下人了。”许嬷嬷赔笑,她敢在青梧院里托大自称得脸的嬷嬷,但在杜微院里,很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对卢氏是极尽谄媚阿谀,是比杜微院里的三等丫鬟还要卑微。
卢氏对两人能认清自己的地位,很是满意。
笑了笑,便道:“两位嬷嬷今日过来,是还有何事?”
许嬷嬷、林嬷嬷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露出一脸的为难。
“嗯?”
卢氏笑容淡了许多,“在我面前,两位嬷嬷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不不不。”
两人异口同声,许嬷嬷碰了下林嬷嬷,“林嬷嬷,你口齿比我伶俐,你来说吧。”
谁来说,其实早就商量好了。
林嬷嬷福了个礼,又告了罪,才道:“夫人,最近府里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不知夫人可有听说?”
她和许嬷嬷其实早几日便听说了,可杜微院这些日子围到跟铁桶似的,她二人纵然有心早说,也入不了杜微院。
卢氏最不喜下人在她面前打哑谜,像是要拿捏她这个主母。
脸上最后一丝笑隐没,圆盘如菩萨般的面容一下子多了些森冷。
于妈妈沉声,“林嬷嬷,放肆!夫人面前打什么哑谜,有话直说。”
一声沉喝,让还想有意吊一吊主子胃口的林嬷嬷吓到扑通一下跪地,“夫人,老奴没有打哑谜。实在是下人之间传出来的话不中听,老奴想着怎么说才好。”
天菩萨,和和气气的于妈妈沉下脸可真真让人害怕。
于妈妈;“那还不快说!”
“是是是,老奴这就说。前几日,老奴和林嬷嬷无意路过花房,听到杂役婆子们说,如今的卫府其实是勇毅侯府,老爷和夫人其实是是是……”
埋首的林嬷嬷说着说着,便感觉一道阴森的视线,跟刀子似的劈过来,劈到她全身哆嗦,连后头的话说到磕磕巴巴。
“是是……借住,还说……还说勇毅侯在在……在祠堂显显……显灵,要要……要夫人、老爷……赶紧搬……搬走。”
明明是六月的盛阳天,林嬷嬷却觉自己似乎一下子掉进了窟窿,冷到她打摆子。
许嬷嬷早就软了膝盖,无声无息跪在地上,半句话都不敢接了。
“哦,是吗?那两位嬷嬷,信吗?”
卢氏问她们,带着一些笑意,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林嬷嬷却更加害怕了。
好像有什么阴邪东西从地里钻出来,直窜心口,吓到全身寒毛竖起。
嘴里回答很快,“那自然是不信的!”
许嬷嬷照葫芦画瓢,义愤填膺道:“老奴也是不信,当时便拧了那小丫鬟的嘴。”
“那两位嬷嬷,可有查出这些没凭没据的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卢氏斜倚着凭几,眉心微蹙的她颇为忧恼的道,“得要查出来才成,不然,家里头便乱了。”
林嬷嬷那双精明又不安分的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的道:“都是些疯言疯语,当不了真。”
疯言?
疯语?
这个林嬷嬷,倒有点意思。
卢氏给于妈妈使了个眼色,于妈妈会意,佯装不解道:“疯言疯语?林嬷嬷可是有什么发现?”
林嬷嬷低垂的眼目光闪烁,斟酌道:“是有些发现,但我和许嬷嬷不敢擅自主张,还需要夫人定夺,拿个主意。”
许嬷嬷直点头,还是林嬷嬷会说话,换作是她,顶着夫人那般阴冷冷的视线,她会怕到说不出一句话儿。
于妈妈继续假装惊声,“是在哪里发现了不妥?”
林嬷嬷咬咬牙,双手枕着额头,深深弯腰磕地,“夫人,是,是青梧院。”
“砰!”
卢氏重重拍了下炕几,叱喝,“林嬷嬷,你好大的胆子!青梧院是姮姐儿的院子,你竟说姑娘的院子里有疯言疯语!”
“来人,把她们拖下去,打!”
林嬷嬷和许嬷嬷脸色瞬间变白。
这这这……
难道她们弄错了?
大夫人并不想收拾二姑娘?
于妈妈走出来,朝卢氏福了一礼,温声道:“夫人息怒,林嬷嬷、许嬷嬷都是见多识广的,素来又稳重,不是口出狂言的性子,可能青梧院里真有些什么脏东西,需要找出来才成。”
吓到后背都汗湿的许嬷嬷赶紧道:“对对对,夫人,我们没有说谎啊。给我们十日,十日后,定为夫人找出邪物!”
十日,十日足够把一个闺阁姑娘吓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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