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初春闻言,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碧竹惊疑,“大姑娘是攀上多高的高枝,才舍得放弃宁远侯府啊。”
那必须是比宁远侯府更高的高枝了。
上辈子,卫云幽假死五年后,成了齐君瑜的外室,可见是攀高枝失败。
这辈子么——
卫姮虚眯的黑眸里,寒芒掠过。
若让宁远侯夫人得知卢氏两母女的打算,想必很有趣吧。
再来一个退婚为妾,那就更有趣了。
木桶内水温渐降,凉意袭来,卫姮也愈发的清醒。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青的、红的,嘴角微地抿紧少许,吩咐初春:“等会儿出门寻副避子药。”
阴阳调和,可绵延子嗣,她得吃避子药才成。
还是绞了为好。
手指都微微颤抖的初春轻道:“是,姑娘。”
还是姑娘谨慎。
失了身子已然是大事,若再闹出一个身孕,姑娘怕是要被卢氏算计到连命都没了。
碧竹早双手合十,念叨,“送子娘娘,咱家姑娘还是未婚代嫁之身,您大慈大悲,可千万别给我家姑娘送子啊!”
卫姮:“……”
是个忠心的丫鬟。
等她念完,卫姮又吩咐道:“碧竹,你等下去杜微院给我办件事。初春,你出去后去李婶家里,请她这几日帮我盯紧济世医馆。”
苏妈妈当着各府小姐们的面,开口就说是她落水,此事可不能这般算了,必须要闹开才成。。
济世医馆那边,则是前世她在一次宴席上才知晓,她落水一事闹到整个上京人人皆知,是因为有人在她落水后的几日,从济世医馆里传出来。
这世虽然不是她落水,可她得防患于未然才成。
……
初春出府,杜微院的卢氏很快知晓。
“患了风寒?”
卢氏低声呢喃,显然不是很相信。
通风报信的婆子道:“回夫人,错不了,老奴偷偷瞄了眼二姑娘,哎哟,那小脸烧到通红,病怏怏的,连声儿都烧到嘶哑。”
竟这般严肃重?
卢氏道:“你辛苦了,这几日再仔细盯紧些,看看二姑娘是否有喝汤药。”
又赏了婆子二两碎银子,婆子这才欢天喜地离开。
苏妈妈从听澜院回来了。
轻声道:“二姑娘的确没有去听澜院,不会是婆子真看错人了,落水的是碧竹,不是二姑娘?”
卢氏一时也拿不准是不是婆子、丫鬟看错人了。
她给卫姮下的药,极为刁钻。
必须有她放在齐君瑜身上的引香,才能诱出药性。
而一旦引香诱出药性,要么与男子欢爱,要么服用解药。
不然,必死无疑。
如今姮姐儿还好好活着,难道,今日落水真的是碧竹?
婆子、桔儿全瞧错了?
卢氏垂眸,淡道:“是与不是已不重要,只要她没有沾上贵人便成。”
苏妈妈轻抽了自己一巴嘴子,“都是老奴大意了,再要行事,二姑娘怕是要防着了。”
卢氏不以为然,“无碍,此回不成,自有下回。十来岁的姑娘,还是好拿捏的。”
“明儿你派人去宁远府告诉齐世子,就说云姐儿病了。等齐世子到了,让他和云姐儿一起去青梧院探望姮姐儿吧。”
苏妈妈不明所以,“夫人您这是何意?”
卢氏:“齐世子生得不错,以后让姮姐儿多同他见面、独处,日子长了,少不得日久生情。那药还剩了些,你且收好,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便能用上了。”
苏妈妈了然,嘴里回了声是,又笑道:“还是夫人心善,一心为二姑娘着想。二姑娘边关长大,但凡有底蕴的高门大户哪能瞧上二姑娘呢。二姑娘能嫁入宁远侯府是她的福气。”
卫大夫人笑了,可不是这个理儿。
高门大户,哥儿又不错,姮姐儿能嫁进去,确实是她的福气。
她既然得了这么好的福气,还是云姐儿让的,少不得付出一点代价。
拿姮姐儿名声给云姐儿抬脸,大房就要这点子好处,也是不过分。
至于勇毅侯爵位,二房的兰哥儿怕是难担重任,不如让给她的濯哥儿。
总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姓,更何况,长房长子长嫡承爵乃是礼制。
大房好了,总归不会忘了二房的。
毕竟,是亲兄弟。
又嘱咐苏妈妈,“刘婆子和杏儿也不能再留着,今晚灌了药,发卖了吧。”
苏妈妈:“夫人放心,老奴今晚办妥当。”
又啐骂一句,“杏儿那小贱人还妄想给濯哥儿当妾,呸!下贱的东西,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