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拉的袖子,但眸子却望着之前那个血奴女人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米洛拉带着男孩走进茅草屋,屋内散乱着不少零碎物件,墙角处用木板拼接成一张小床,其上铺着茅草和几件布衣。
“米洛拉姐姐,实在不行就把我交出去吧。”
男孩拉着米洛拉的袖子,轻轻开口,声音稚嫩清澈。
“帮会里的姐姐们已经很虚弱了,还要提防别的帮会的窥伺……”
“伊森!”米洛拉突然打断了伊森的话,她俯下身子,双手按在伊森的肩上,认真地看着男孩清秀的脸庞。
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饱满的情感。
“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交给那些怪物的!”
“可是……”伊森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米洛拉用食指轻轻堵住嘴唇。
“不要怕,我会想到办法的。就跟以前一样,我总能想到办法的。”
我总能想到办法的。
米洛拉宽慰着伊森,又像是在宽慰着自己。
身后突然传来轻叩木板的声音,米洛拉猛地回头,右手伸向破旧的布衣下握住了什么东西,眼神里流露野兽般锐利的凶光。
木门敞开着,刚才心绪浮动,又拉着伊森,竟是没有关门。
此时门口正站着一位穿着兜帽长袍的人影。
“什么人?!”
“初来乍到,想打听一些事情,可以让我进来吗?”
兜帽下传来悦耳的嗓音,让米洛拉惊讶地抬了抬眼睛,但很快眼神变得更为戒备,她将伊森护在身后,冰冷地开口。
“黑街姐妹会不收留避税者!”
所谓避税者,就是自其他聚居地流窜过来,企图逃避血税的流民。
收留这类流民无异于引火上身,包庇避税者一旦被发现与避税者同罪,血族的执法者手段极其残忍,同时不接受任何辩解。
作为黑街姐妹会的首领,米洛拉见多了这类来这里寻求庇护的外来者,但现在她们自己都难以负担沉重的血税,更遑论接纳新人。
“避税……”来人念着这两个字眼,有些好奇得发问。
“是指躲避血税吗?”
米洛拉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来人的话就像是在消遣她一般。
“你是来消遣我的吗?现在立刻给我离开,否则我会给你点颜色瞧瞧!”
“还请不要误会,我确实初来乍到,你们方才所说的血税我也没有听说过。”
洛尔将双手伸出袖袍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觉得有些伤脑筋。
眼前金发女子戒心太重,一言不合好像就要动手的样子。
“你没听过血税?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这时,米洛拉注意到洛尔伸出衣袍的双手,眼神一凝,微微屏住呼吸。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双手。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几乎瞬间就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让她不禁遐想这样一双手的主人会拥有怎样的容貌。
这么想着,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你,你是欢场的人?”
又是一个新的名词……洛尔头疼,欢场又是什么东西,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把对话继续进行下去了。
“你能掀开兜帽让我看一眼吗?”
米洛拉试探地询问道,如果真的是从欢场里逃出来的,那这个人就是天大的麻烦,不,也可能是一个机会……
洛尔想了想,走进茅草屋,米洛拉果然没什么反应任由他走了进来,只是右手依旧藏在衣服下面,似乎握紧了什么。
洛尔掀开兜帽,这一眼,米洛拉手中握紧的东西掉在地上,咣当一声,是一把有些锈迹的短匕。
“啊——”
米洛拉身后的伊森则直接短促的惊呼出来,但马上双手捂住嘴巴,可爱的双眸震惊得瞪得圆圆的。
姐弟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你,你……你不会是,”米洛拉有些结巴地开口,好不容易才把舌头捋直了。
“你该不会是欢场的月之宠儿吧。”
哪怕是自诩血族中最为高贵美丽的月宴一族的吸血鬼,她也曾经远远见到过一次。
那位月宴侯爵的美丽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但似乎也不如眼前这位。
更重要的是,洛尔的眼眸并非血色,而是清澈碧绿如秋水一般,他并不是一头吸血鬼,可凡人怎么可能如此美丽?
欢场中的月之宠儿?那又是什么……
洛尔眨了眨眼,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米洛拉无法自控地心跳加快,呼吸越发急促。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洛尔重新戴上兜帽。
米洛拉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方才注视着洛尔的脸庞让她一度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