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又饿。
洛尔抱紧双腿,蜷缩在阴冷石室唯一一处没有荆棘攀附的角落里,尽可能将身子缩成一团,来驱散掉那股死死粘附在身边的浓重寒意。
没有被子,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没有任何能阻挡寒冷的东西。
好在似乎是被蛾母的子嗣寄生之后,身体仍然保有一缕残余的生命力。
如果是以前在伊斯蓝领长期服药,身子虚弱的洛尔,这样的环境就足够他大病一场了。
伊兰达妮留下的伤痕虽然仍在隐隐作痛,但已经渐渐愈合,不再渗出鲜血。
身体上的疲乏和饥饿以及体感寒冷带来的不适仍然真切地存在着。
一天之前自己还睡在修道院温暖的小床上,转眼间就被伊兰达妮抓住带回地牢,被折磨了一顿之后还要忍受寒冷和饥饿。
真是世事无常,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更先到达。
……
“告诉我,你现在心里爱的是谁?”
“……不论是谁,都不会是你。”
洛尔睁开双眸凝视着伊兰达妮,柔弱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倔强。
昏暗的石室里陷入长久的寂静,时间在这沉默中变得更加缓慢和煎熬。
洛尔凝视着伊兰达妮美丽的眼眸,那之中汹涌着足够将自己燃成灰烬的怒火,但是洛尔似乎已经自暴自弃,直视着这份怒火。
“这样吗……那我明白了。”
伊兰达妮抚摸着洛尔脸庞的手一点一点往下,感觉着肌肤细腻光滑的触感,慢慢移动到脖颈,停在精致的喉结上。
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按在喉结上面,就像是情人之间暧昧的调情,然后张开手掌,轻轻掐住脖颈。
伊兰达妮同样凝视着洛尔的眼眸,看着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中那抹可笑的倔强,手掌微微用力。
她想要掐死我?!
洛尔感受着喉咙处对方手掌力度不断增大带来的越发强烈的压迫感,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要求饶吗?
一股剧烈的疼痛打断了洛尔的思考。
血色的荆棘虚影自伊兰达妮指尖生长,攀附在洛尔的脖子上。
明明是虚幻的剪影,却扎入血肉,不断蔓延,环绕一周后,再度回到伊兰达妮的指尖。
伊兰达妮松开手,任由洛尔摔在地上。
洛尔捂着自己的脖颈,就像是窒息一般,痛苦地瘫倒在地上。
“嗯哼——”
就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进自己的血肉里,很快洛尔捂着脖颈的动作改为了掐,但那是深入血肉的东西,根本无从触摸。
洛尔蜷缩着身子,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拼命挣扎,似乎想要把某些侵入自己身体的东西赶走。
很快,一股仿佛从灵魂深处涌现的剧烈痛楚将洛尔彻底击倒,掐住脖子的双手无力瘫软垂下,整个人就如同搁浅的鱼一般剧烈地喘息着。
伊兰达妮优雅地蹲下身子,端详着洛尔痛苦的神情,但这不是她的目的,目光下移,停留在洛尔的脖颈处。
那儿的肌肤多了一圈血红的荆棘纹路,在白皙肤色地映衬下显得诡异妖娆。
伊兰达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抓着洛尔的头发让他仰起头看着自己,言语间好像包含惋惜,但却带着露骨的恶意。
“本来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也不是不能让你做大公夫人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会把你调教成只知道摇尾巴求我宠幸的小公猫……现在叫声主人来听。”
洛尔用尽最后的气力睁开双眸,口中吐露微弱但清晰的话语。
“你休想。”
伊兰达妮细细端详着洛尔倔强的眼神,许久,发出一声轻笑。
“真是不错的眼神,我很喜欢,希望你能保持得久一点”
“今晚就先让你休息一下吧,毕竟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
……
事情嘛大概就是这么个事。
洛尔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入手依然是白皙光滑的肌肤触感,但夜叉小姐却说,自己已经被血棘标记了。
血棘的印记就在自己脖子上,是十分显眼的烙印。
“这个印记有什么作用?”
洛尔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上,无法确定伊兰达妮是否会借助四周石壁上的荆棘观察自己,所以尽量不要表现出异常。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似乎见过这种印记。”
夜叉小姐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有一代的棘罪大公曾经将血棘的力量赐予她麾下的骑士团,那些骑士身上也有跟你这个类似的荆棘印记。”
“征服者伊莎贝尔?”洛尔喃喃。
“我小时候看过她的传记,在她掌权的时期是公国对外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