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昊兄妹从周家回来的第二天,刘氏就再让人叫了郎中过来。
彼时宋君昊正在朱氏的授意之下教宋榕一些诗书。
得知又来了郎中,似有些不太想去。
宋榕抬眸看他:“大哥不去吗?”
从小宋君昊的病就都是这个郎中给看的,除了近几年他不愿再让人看之外,也没见别的郎中过。
宋君昊摇了摇头,对这个妹妹,他没有什么好隐瞒:“昨日已经同你二姐姐说过,我这副身子不过是苟延残喘于世间罢了,一直都是这位郎中帮我看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等过两日看看太医怎么说。”
他抬眸看向一边守着的小娇:“小娇,你去帮我回了二婶,直接让那个郎中走吧,帮我谢谢二婶,并告诉她,日后都不用再让郎中来给我看病。”
劳心劳力,他着实不愿再多折腾人。
小娇行了个礼便离开。
宋榕扯了扯嘴角:“就是,反正咱们过两天有太医呢。”
她心里也忍不住有点犯嘀咕。
怎么二婶对她哥哥这么上心,早知道刘氏可不是个无缘无故好心的人。
宋榕低头,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宋君昊的那手好字,皱了皱眉,感觉胸腔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还隐隐约约说不上来。
一直到次日,宋璃说已经找好了药堂,让她带着孙姨娘一起去,她才臣子郎中给孙姨娘把脉的间隙将这件事同宋璃讲了。
宋璃对刘氏的态度也奇怪,心中的猜想更同宋榕不谋而合。
可在他一没来确定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能妄下定论。
她只宽慰宋榕道:“现在先不要多想,咱们将你姨娘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去看你哥哥的,反正寻常城中有郎中,再不济我还能拿了世子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
“倘若君昊哥哥当真是……”
她顿了顿:“那咱们也算是知己知彼,你回去之后去我母亲那边走动走动,看看我母亲是否已经发现了咱们现在正在给君昊哥哥请太医的事情。”
看着躺在榻上虚弱的孙姨娘,宋璃再次压低了声音:“从前我母亲给你大哥请太医的频率如何?”
宋君昊从回来的时候就是个没娘的孩子,除了朱氏平常照拂一些,就是孙姨娘哄哄他。
可因为朱氏有自己的孩子,孙姨娘始终也想要生个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愿意养他。
所以因为刘氏动不动就请郎中帮他看病的缘故,宋君昊对刘氏也是有几分亲近的。
倘若这也是算计,那不知刘氏每次面对宋君昊的亲近时,良心上能不能过得去。
宋榕想了想:“似乎一个月能有两三次?”
“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吗?”
“差不多,从前大哥刚回来的时候,身子还不如现在,幸而是接回府中调养了一阵子,已经好多了,当初都以为能够大好,父亲还十分感激二婶,只不过后来没想到止步于此。”
宋君昊回到宋家的时候也不过才几岁。
那时候想要治身子也容易一些。
宋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再抬眸便发现那郎中已给孙姨娘把完了脉,面色并非很好看。
宋榕焦急上前一步:“郎中,我姨娘如何了?”
那郎中叹了口气:“铅粉吃的太多了,这位姨娘,我知有些话不应我一个外男说,可你身子都已虚弱至此,你……”
郎中叹了口气:“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你嫡女如此照顾你,你何苦这般想不开呢。”
在来之前宋榕就已经和孙姨娘打好招呼,确定了自己吃的药有问题。
可听见郎中一边唉声叹气的训斥自己,一边给她开药,终究还是吓得掉了眼泪。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那药材里都是对身子好的补药吗,否则我们家小姐也不会吃了这药之后还长了个子啊,郎中。”
郎中闻言气的停下笔:“你家小姐也就十三四岁,这个时候不长个子长什么,不过是巧合而已,你再看看你自己,现在这皮肤透明的几乎能看到血管。”
郎中似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到孙姨娘无比可怜的垂泪,终究是闭上了嘴,只将那药方给了宋榕:“按照这个药方子一日三次煎服下去,让她停了那药,吃上一个来月就能好的多。”
昨日宋榕叫来郎中也不过让她吃小半个月,足以见得孙姨娘被这药丸子害得有多惨。
那郎中忙完这边就去忙旁人了。
孙姨娘本来脸色苍白,一哭更显得嘴唇发红,眼尾发红,若没有人说这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确实是男人喜欢的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我哥哥从前同我说过,这药对身子没有害处的呀。”
她哭的梨花带雨,一只手一直抓着宋榕,内心无比愧疚:“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榕儿,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