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侍郎不知怎么,刘氏的怒气就波及到了自己身上,抬头正欲同她再说几句话,却不想刘氏便直接抬腿走了出去,再不搭理。
结果到了次日清晨,刚下了饭桌,便知她竟去了侯府。
宋侍郎只觉眉心都有些止不住的跳动,拧眉看着刘嬷嬷:“你便没拦着?”
昨日方听说了宋璃给朱氏一张马球会的帖子,这会便叭叭的去了侯府,明眼人自都能够看出来刘氏的意思。
宋侍郎知这个妻子不省心,生怕她再将女儿惹生气,放下筷子便让人准备马车,也要去一趟侯府。
可他却不知,如今刘氏去了侯府,也并未见到宋璃,此时还在宋璃的院子坐着,等着她回来之后好好质问一句,为何马球会的帖子都没递去侍郎府一张。
如今宋璃同柳氏正坐在密不透风的客厅之中,主位上还有安平侯。
地上,跪着的自是在大牢中已关了有几日的绿珠。
昨日几个官员在衙门商量了多半日后又被叫到了宫里同皇帝商议到了半夜。
今日回来时,天空几乎已经放亮。
本说要将绿珠关进天牢,可她非说要见宋璃一面,才愿意将更多的事说出来,届时再关她也不迟。
宋璃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狼狈不堪的绿珠:“如今坐在此处的也都是侯府之人,有想说的,直接说出来便是。”
绿珠看了一圈,垂下睫毛:“二公子怎么不在,我还想见见二公子。”
要的倒多。
宋璃如今对她已耐心全无,只道:“同我们说比同二公子说更加有用。”
见她还要张嘴,直接道:“绿珠,你要知道,你不过一个弱女子,能够让你再回侯府一次是我父亲仁慈,你想说的这些,在天牢那些人的铁鞭之下自也能够审问出来,无需你再同我们于侯府中讲条件。”
并非宋璃咄咄逼人,若其他的事,她都可慈眉善目,可这是宋榕。
上一世对她始终存有善意,甚至还护着她过。
谁想对宋榕动手,也需过了她这一关。
似是看出宋璃语气强硬,绿珠也知自己那套应当是不管用了,只泄了气一般低头轻轻笑了。
“罢了,本身也已是穷途末路,你们尚帮我安葬了我母亲弟弟,我还同你们讲条件,着实太不是人。”
宋璃一头雾水。
什么安葬了母亲与弟弟。
绿珠道从怀中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银票放在了地上:“我只是想要亲口同侯府道谢,也想亲口同二公子道歉,这一万两银子,实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从前我有私心,所以便一直不曾拿出来,侯府同我再造之恩不假,不能让二公子冤枉。”
她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求死决心,抬眸看向宋璃时露出了两分羡慕:“少夫人,奴婢知您不愿见我,可还是要同您说句谢谢。”
想想在侯府的这段日子,宋璃好像也没有格外照顾过她。
这声谢谢自然也听着没什么来由。
可她不知为何,就是想同宋璃说一声。
哪怕是为那阵子在祠堂关着时,心中片刻的宁静。
她冲众人扣了个头:“还有榕儿小姐,我那天不应故意对她动手,还请少夫人帮我转达一句,那天二公子为我赎身,也是因张博谦给他灌了酒,少年人面皮薄,经不住起哄,所以才会着了我们二人的道儿,若榕儿小姐同二公子有意,那不应为我这贱命一条而耽搁了。”
闻言,柳氏同安平侯又对视一眼。
连绿珠都看出这两个孩子的意思了?
宋璃点点头,让白茑将银票拿了过来:“还有要说的吗?”
绿珠摇摇头:“没了。”
昨日应该说的,她已在大牢中对衙役和各位大人都说了。
安平侯那时也让人核实,确定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张家也牵扯了进来,不太方便同女眷讲。
宋璃抬眸看向二老,见他们没有意见,便让人将绿珠带了下去。
拿着那张银票,宋璃心中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原本也是个好好的姑娘,可都因北金这些人,一生都毁了。”
柳氏默不作声,似也是有些心软。
唯有安平侯冷声道:“这种话在家中说一遍也就罢了,日后莫要再说,可别忘了,正是因这些人的存在,咱们多少将士折在了边疆。”
他是战场上的铁血男儿,自然认为妻子同儿媳妇都是妇人之仁。
柳氏同宋璃也知在他面前说这些不妥,便没有再多说,只让人将银票送到了田氏处。
白茑道:“少夫人,侍郎夫人已在咱们院子等了许久,咱们可要现在回去看看?”
“她来了?”
宋璃诧异片刻,便明白过来或许是因马球会。
毕竟宋家都在一个院子里面,即便朱氏不愿同刘氏讲,那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