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清琅哭的压抑,宋璃心中也是阵阵难过,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轻声些,莫哭了,即便是为了夫君伤心,你也要多想想腹中孩儿,他唯一月有余,夫君同你是两个人,可如今你同孩儿可真真切切的是一个人,倘若把孩儿哭坏了,你岂不是要心疼?”
她说的果然有用,苏清琅听了,抿着唇点头,一下一下自己捋着胸口,半晌才将所有的泪水压了下去。
“后来呢,你又去那外室居住的地方看了吗?”
宋璃怕她哭的渴,给她倒了一杯茶。
苏清琅点头:“让人去了,只说那院子早已人去楼空,至于那个外室被藏在了哪里,如今我也不清楚。”
她再想问顾大郎,却每每都被他用话给堵回去。
不是说她对他不信任,便是推脱她孕中多思,反正一直在规避这个话题。
若是追问的久了便直接拂袖而去。
如今他对苏清琅的好十分生硬。
苏清琅又担心打破二人之间的平衡,所以很多时候都选择避而不谈。
可是这件事一直都像一根刺横在她心中。
苏清琅叹了口气:“我知这是家事,你不好多说,来寻你怕也只能是吐一吐苦水,可我母亲同我一样的性格,说了也只是担心,姐姐兄长又都是暴脾气,只怕得知此事,会杀到顾家去。”
她能说话的不多,找来找去,最后竟只找到了宋璃一人。
“说出来可觉得心里好些了?”
苏清琅含泪点头。
如今也只能如此疏解一下。
宋璃反而认真的看着她:“琅儿,当家主母一共分为两种,一种是将夫君看做东家,将自己看做夫君的掌柜,只做事,不付情,另外一种便是将夫君就认做夫君的,因妾室与庶子女的问题同夫君争辩,吵架,久而久之便将自己陷进去了。”
她为苏清琅整理了一下头发:“我知你心悦顾大郎,可如今看来,顾大郎对你有情,但不多,你且看看咱们上一辈的这些个正妻,有几个是一双人无妾室的,面子上或许恩爱,可回了家中,谁也不知他们是过成什么模样。”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抓稳了主母的位置?”苏清琅眼眶通红,如只兔子般看着她。
宋璃点头:“咱们女子在这世道生活艰难,男子可三妻四妾,可女子却只能守着男子的三妻四妾,你说若是此时,还仍因这花心男子而生气,愤怒,岂不是同自己过不去?”
她握住苏清琅冰凉的手:“琅儿,如今你既已经看清楚了顾大郎的真实面孔,那便应早日想开一些,凭那女子是外室,是妾室,只要在你手底下,那就都翻不出花来。”
宋璃此人,从不手软,该心狠时能够比任何人都心狠。
倘若有一个外室,已经快要临盆,不管她腹中是男是女,那最后就都只能够养在她的名下。
以子挟母,除非那狼心狗肺之人,否则谁能不顾孩儿安危,继续在后院折腾。
苏清琅顿悟:“可我夫君会允许我将那女子接回来吗?”
“况且那女子已经快要临盆,待孩子回来了,应当如何解释?”
都已到了这般田地,却还一直在为那个负心薄情的男子着想。
宋璃知道,哪怕提点了苏清琅,也不能够一时半会就让她走出来。
她淡淡一笑,道:“这就要看你在不在乎了,琅儿。”
苏清琅面色微微凝滞。
在乎,在乎什么?
她已院子将那女子接过来了,还在乎什么?
她有些不解的看向宋璃。
宋璃却笑而不语。
“那我若是将那女子接过来……”
她轻轻咬着嘴唇,不愿再说下去。
她同夫君成婚方才一月有余,便接来第三个人。
她还是不愿,还是不甘。
可更不愿夫君阳奉阴违,每日说是衙门忙碌,实则是推脱了她这边,去陪着那个女子。
苏清琅纠结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宋璃知她正在思考,便也不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谁家女子认为自己同夫君恩爱非常之时,突然发现夫君所爱并非自己,都会如此。
更何况苏清琅乃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小受尽宠爱,一时接受不了也实在正常。
苏清琅脑子像要炸裂了一般,重重的叹了口气,才看向宋璃。
“过几日的马球会,你会来吗?”
“自然。”宋璃点头。
“届时我不会上场,你若无事,可否陪我在一旁坐着。”
“亦应如此。”宋璃微笑着拍拍她的手。
苏清琅咬着嘴唇,似是撒娇般看着宋璃:“我当真有些哭困了。”
宋璃终是被她逗笑,起身让人服侍她脱了鞋躺在软榻上:“那你便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