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晏躲在暗处,见自己那小娇妻数钱实在财迷又可爱的模样,嘴角止不住的荡漾笑意。
在旁人面前装的倒是成熟。
他躺回床上,思索着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宋璃更有一些钱时,忽而便听到一声空气被割破的尖锐的声音,随即便见面前的柱子上被钉上一支袖箭。
在屏风外算账的宋璃并未听见声音。
周时晏眉心一紧,立刻起身将袖箭摘了下来,打开纸条看了几眼便将东西都藏了起来。
彼时宋璃已将今日的事情都规整好,换上寝衣欲歇下,却不想刚刚进来便见周时晏一脸委屈的坐在床边。
她心中疑惑,过去询问。
“世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有不舒坦的地方?”
“他们笑话我。”
周时晏低头。
宋璃问:“笑话世子什么?”
“笑话我都这么大了,还和娘子一起睡。”
“嗯?”这又是从何说起。
因周世子心智缘故,她和柳氏都找了一些机敏的孩童每天陪着他上学练武,怎么会笑话周时晏?
“就是,他们说我,又娶了个每天哄我睡觉的娘,我不想让他们这么说我,我又不用娘子哄着睡。”
原是如此。
宋璃松了口气,但心中也知,这些人许是欺负周时晏,后知后觉便有些生气,想着明日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可是见到周时晏委屈巴巴低头揪着衣服的模样,她又有些心疼:“那世子怎么想的?”
“我今晚上不要和你一起睡。”
宋璃:“……”
“那我睡哪里?”
“不用你走,我走。”周时晏果真孩子气的抱起自己的枕头:“我要睡在外面的榻上,半夜娘子害怕了,我还能够来保护娘子,这样,他们就不会说娘子每天哄我睡觉了,还会觉得我保护娘子很厉害。”
说完就拿着东西要走。
可是宋璃怎么会让他睡在外面,若院子里面有哪个嘴巴不严的给传了出去,只怕婆婆会心生不满。
她拦了几次,想要同周时晏交换,可他便同一头倔牛一样,怎么也拉不回来,最后宋璃只得答应下,自己躺在了里面。
她今日也是太累,回门和宋家三口斗了小半天的心眼子,回来之后又同田氏周旋,还数了半天的钱,躺下后不一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时晏放出内力,一直到宋璃呼吸均匀,蹑手蹑脚的起身。
到了内室,确定她进入梦乡,才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身夜行衣套上,让磐石进来替他躺着。
随后才从窗户飞了出去,按照纸条上所说的位置,横穿整个京城,到达西郊野山头半山腰上一户不起眼的农家房屋中。
屋里已站了几人,皆穿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夜行衣,见到周时晏进来,几人立刻起身:“世子。”
“都坐下吧。”
周时晏见到几人,恢复了原先的声色,极为清泠舒朗,哪里有半分白日里傻小子的模样。
他做到首位,便听身旁年龄最大的男子道:“之前给世子下毒的人已经抓到了,如今正关押着,审出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周时晏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男子继续道:“北金人。”
北金?
闻言,屋中之人动作皆是一顿,脸色都有些微微变化。
北金一直在他们大祁最北面,接壤之界十分广泛,所以自古以来便不免战争,已经打了有近百年。
而周家,正是从大祁北部发家。
北金更是周家连续数十年的手下败将。
想当初周时晏十四岁时第一次上战场,做了个小小先锋,原只是想要历练一番,却不想竟将北金击退三十里。
当初皇帝大喜过望,当即便赏他免举入朝,又钦点为四品将军,虽品级不高,却是整个朝廷最小的武将,比安平侯还要出色。
安平侯对这个儿子也极为满意,所以直接将他在战场上留了两年,等到边关彻底平复,才一同回来,彼时周时晏已是从二品。
十六岁的从二品将军,不可谓没有天赋。
北金对周家恨之入骨不难想象。
此次周时晏坠马,旁人只以为是朝廷党派之争,波及到了安平侯府,可却无人知晓其实是在骑马之时毒发所以才导致如此。
若非是安平侯从边关带来的神医,只怕周时晏再过个五六年也醒不来。
周时晏闻言面上紧绷:“北金之人如何会潜入京城?”
“这次抓到的探子嘴巴很严,看来是很早就已经潜入了,根本就审不出什么更有用的东西。”
另外一个长脸男人道:“我这里也抓到了一个,或许比霍格问到的更多。”
他从怀里掏出纸条后燃起一个蜡烛,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