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宏摇摇头,“沈柘,我没想到竟是你,你怎么敢?”
所以从那么久之前,沈柘就盯上了沈家,沈之宽说的不错,沈柘是回来复仇的,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认亲。
“沈家护卫几斤几两,我会不知?二叔身边为何会有暗卫相护,在怕什么?”沈柘调侃的说。
苏绾明白了。
沈柘今日一改往常,他在北境对沈家恭恭敬敬,什么事都按着沈家固有的形式,乖顺无比,更是在沈家对外上帮着沈家许多。
无非是摸不清沈家如今几斤几两。
今日在京城,是他对沈家的第一击,质问沈家暗处保护的是谁,他要沈家先自己慌了神。
可是那日陛下显然不愿他查,他如此执意,也不知道算不算违背圣意。
“沈柘,你放肆!”沈之宏恼羞成怒,当即喝道,“你父亲若知道你如今如此为难他最疼爱的弟弟,会 ”
“放肆?究竟是谁放肆?”沈柘反喝,丝毫没有半分惧色。
只是气势之大,让沈良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他没想到沈柘居然敢如此和父亲说话。
“你们留下沈舒筠,不就是想让她做我后院的人么?如今沈家只怕不敢让我死,沈家偌大的家产你这个家主心中不清楚么?那么多钱,十多年就花完了,花到变卖我母亲嫁妆的地步?”
“二叔,究竟是什么开支,如此费钱?”沈柘再度逼问。
苏绾总觉得那次之后,沈柘为了沈家的颜面已经将此事掲过去了。
沈之宏的气势此刻弱了不少,他有口难言,只得做出委屈的样子,一把抓住儿子沈良的手腕,“瞧瞧苏承峘养的孩子,真是好一个没良心的狼崽子,沈家没寻到你,是苏承峘有意藏着,我们便是再有心如何寻得到?”
“你如此质问于我,那时你父亲薨逝,犹如北境半边天都塌了 ”
沈之宏提及沈之舟,默默了流泪,他哭是因为他是家主,是必须要给沈柘一个交代。若知道沈柘是这副模样,他宁可不做这个沈家家主。
“军需要钱,军饷要钱,出殡,安抚,那样儿不要钱啊。你这孩子,从未在家尽孝一日,你 ”沈之宏说着,哽咽。
都这会子了,还没人打断自己么?
沈良这个蠢材,此刻就该出手制止自己啊,沈之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用的话没说几句。
“二叔,莫在哭了。”沈柘开口。
他反手拉住苏绾,心却戚戚沥沥的滴血,他心中清楚沈之宏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闻言,沈之宏泪眼婆娑的看着沈柘,又惨戚戚的道,“你是大哥唯一的儿子,二叔怎么能不心疼你。”
他想今日这事儿应该就掲过去了,心放了大半,不料沈柘冷讽,“收起你的悲伤,上路吧。”
“路上好好想想,究竟上次是谁,在暗处护卫你,那功夫不简单呢。”沈柘说着,不等沈之宏开口,拉着沈柘就回去。
大门忽的就关上。
沈之宏的眼泪还没彻底收回去,此刻被沈柘愣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沈良才战战兢兢的发声,“爹,他是何意,儿子好怕。”
一句话让沈之宏差点没吐血,一巴掌就朝着沈良呼了过去,连带着今日自己所受的屈辱,“畜生,今日老子的脸都丢完了!”
沈良没懂,看着好似是沈柘问父亲要钱,可是上次刺杀的事情,沈良是记得的。
入京后,也不知道父亲是听了谁的,便在身边安排了许多没见过的暗卫,自己身边四个,父亲身边四个。
个顶个都是高手。
若是没有这个八个人,那日说不定自己当真会死。
回程的路上,沈良追问那日父亲究竟是见了谁,可是父亲始终都不说,沈良没得被父亲骂了一路。
沈家一众离开,苏绾看着沈柘心思沉沉,看着他从李忱到沈柘,从北境到京都。
苏绾知道他多想知道父亲死因。
被沈柘握着的手坚定有力,苏绾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只得反手握紧。
“我明白的,即便如今艰难,坚持走下去,也定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苏绾宽慰他。
沈柘点点头。
“从前,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做了太子妃,可过的凄惨,最后还被太子休妻。那梦真实,仿若过了一世,醒了后就告诉自己,绝不入东宫。”苏绾将自己的上一世说成了一个梦,“我坚定的觉得那梦是个预兆,我不难遇到那些宫里的贵人,各种凄苦,都只能打碎了自怜自哀。”
“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与万贵妃是同宗,退婚不易,可一点一点做,也是退了。”
沈柘没想到苏绾会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他总以为与太子退婚是苏伯伯的意思,毕竟他从来不喜欢赵景,特别在赵景给苏绾下药后更甚。
“你因为一个梦就决定了?”沈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