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二家的人也看出了刘娘子面上的松动,纷纷开口帮言。
“是啊,打架的事情是不对,但棉袄和打架是两回事啊。”
“村长,您看,这村里打架都是扯头发扇巴掌的,哪有大丫这样故意弄坏别人衣裳的!”
“可不是,”马二婶的大儿媳妇又支棱起来了,“这要是村里人有样学样,打架的时候转瞅着别人的衣裳祸害,那可怎么得了啊。”
“马老二,你怎么说?”李长庆皱眉问道。
马老二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不说话。
李长庆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意思是他管不了呗。
李长庆转头看向马有粮,马有粮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出,只觉得脸上臊得不行。
黑沉着脸道,“赔什么赔!你们还有意思要钱,我看就是刚才打的轻了,一两银子,马二媳妇,你那棉袄是拿金线银线缝的不成!”
“她可真敢张口!”
“可不是,马二媳妇这大儿媳妇真跟她是一模一样,占便宜没够,还打架的时候专瞅着别人衣裳祸害。
一天天闲得蛋疼,屁事不干就想着打架,要我看就该这么着,看看以后谁还敢打架。”
族老们对马老二一家的表现气的不轻,他们都还在这呢,这是不给他们面子啊。
马有粮知道自己要是再偏着就是要犯众怒了,开口道,“马二媳妇,今天这事都是你的错,衣裳坏了是你活该。
我做主了这钱大丫不用赔了。
马二媳妇你张这张嘴就知道胡说八道,罚你赔大丫家十个鸡蛋,也让你下次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掂量一下后果!”
十个鸡蛋!
一说要赔给李汐是个鸡蛋,别人还没说什么,马老二家的人先炸了。
马二婶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媳恼火地看着马二婶,问:
“娘,你说你没事欺负大丫干什么,都说她是丧门……那什么,你还上赶着找不自在。”
“十个鸡蛋,那可是十个鸡蛋啊!能卖不少钱呢!”
“现在好了,棉袄没了,鸡蛋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老老实实的待着不好吗?一天天整这些破事!”
马二婶先是一慌,继而又气愤,“不行!绝对不行……”
李汐可不管他们一家子的官司,抱胸冷眼看着他们。
刘娘子小声对李汐说,“大丫,要不还是算了吧,这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刘娘子就是这么个性子,李铁柱死了以后她更是气短,担心以后日子不好过,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便想着和村里人搞好关系。
李汐面上一言难尽,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分外难受,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刘娘子,原来自己的娘是一个大圣母啊。
可能在很多人眼中,刘娘子这样可能叫做善良,但李汐却理解不了。
在她看来无原则无底线的包容原谅他人,对任何人事物都抱有博爱之心,不讲求客观事实,一切行动准则都只围绕“爱”、“善”两字为中心的人本身就是一种恶。
这般想着李汐冷下脸,不再看她。
刘娘子看出了大丫生气了,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那么说也是为了他们以后得日子能好过一些啊,刘娘子心里很委屈。
马有粮听完马二婶的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他这么做是为了谁,“马老二,你这媳妇你到底是能管不能管!
这家到底是当得还是当不得!”
马老二缩着脖子,“二大爷,我……”
“你别我我我的,你要是不想当马家人,就趁早带着你婆娘人孩子滚出李家村!”马有粮算是看明白,这就是一家子小人,自己白替他们着想。
马有粮现在恨不得马老二一家立刻脱离他们马氏一族,丢人,丢人呐!
“马老二一家可真是让人看了眼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真是没脸没皮,有奶就是娘!这会儿知道指责马二婶了,刚才怎么不见他们一家子这么说。”
“这刀啊不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这一说让他们赔鸡蛋他们倒是急了。”
马老二一家再是没皮没脸被人这么指着脸骂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马老二家的女人们倒还好,马老二和他那三个儿子个个脸色涨红,羞臊的不行,也不顾上再搅搅那十个鸡蛋的事情了,马老二让儿子们把马二婶拽起来。
应下回去之后让人把鸡蛋送来,便带着儿子们匆匆离开,马老二的儿媳妇们心中自是不满那十个鸡蛋的事情,但现在她们男人都走了,她们也只能带着孩子追了出去。
李汐冷眼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她知道这一仗是必打的,也许不是今日,也许不是马二婶,但总会有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