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医馆前堂已经站了好些人,门外亦是人头躜动。
不过跟堂里的患者家属不同,门外站着的却全是看热闹的路人。
其实这门外站着的路人一开始也就只有寥寥几个而已,然凡人大都有从众心理,见有几人站着,渐渐就吸引来了更多人,这一人那一人的没多久就把医馆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且明显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而这刚加入进来的路人明显还没搞清楚前头是个什么状况,便在八卦之心的驱使下开始朝左右虚心请教起来。
这被请教的刚好在不久前才请教过别人,闻言立即底气十足地回道:“你不知道吗?是恒安堂的苏娘子,就是那个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的神医小娘子,她又治好了一个老大娘。那老大娘的家人那叫一个感激啊。这不,立即就给苏娘子送谢礼来了。”
只是这人嘴上说着还嫌不够带劲,立即一手拉着那问话的,一手抬起来朝医馆那边点着,好心提示道:“来,你往那儿瞧,对了,就是那边,看见了没?那前堂里站着的,就是那个穿深灰色粗布长衫的,那就是老大娘的儿子。
还有那边,就是老大娘儿子附近被几人抬着的东西,用红绸盖着的那个,那就是他们刚抬过来的谢礼。看见了没?还真是老大一个呀,一看那盖着的就是个牌匾,也不晓得那上头都刻了些什么字。”
这人说得眉飞色舞,雀跃得仿佛自己才是那收谢礼之人似的。
那问话之人也被带动得满心激动,且他显然是听过神医小娘子名头的,闻言就不住赞叹起来:“神医小娘子就是厉害,我之前就听说她治好了失心疯的妇人,还听说有一个妇人都快没气了也被她给生生抢回了命,不知这回又治好了什么病症?”
这问题显然有些超纲,方才还说得唾沫横飞的路人一下就成了锯嘴的葫芦。
可无巧不成书,这旁边还真有个知情的,那人目光扫过附近一众茫然又八卦的面孔,当即明白自己就是这群人中唯一掌握这第一手材料的,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优越感来,连忙故意清了清嗓子。
看惯热闹的一听这一声咳,马上就明白过来,晓得这就是即将要开始爆料的提示,全都齐刷刷望向那清嗓子之人。
那人见了,深知是时候可以开讲,便开始不疾不徐地开口回道:“说起这个,我还真是再清楚不过了,其实苏娘子治好的沈大娘,她家就和我们家在同一条胡同里住着。
我自出生就跟她们家做邻居了,那沈大娘是个和善人,我小时就总跑他们家玩,也就得以知道了大娘的喜好,晓得她老人家最好这口腹之欲,尤其爱吃肉,平日可是无肉不欢。我去她们家玩耍时,她还给我炖过牛腩吃呢,呦,那个香啊。”
这人想起当初吃的肉,突然馋虫就上了来,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只是听热闹的人中有性子急的,见一直听不到重点,当即就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快些说呀,那老大娘到底是得了何病?”
一转眼,催促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地多了起来,这人也就顾不得馋了,只得继续接下去道:“诸位不知,沈大娘以前真是吃嘛嘛香,啥事没有。结果前些日子大娘的小女儿带着孩子回娘家探望,大娘一高兴胃口大好,就多吃了几筷子牛肉,谁料当天就开始不舒服起来。
就跟发了疟疾一样身子忽冷忽热,最后竟然连东西都吃不下去了,紧接着就是水也喝不得。这人不吃东西也倒罢了,连水都喝不了一口,那不就得那什么了吗?果不其然,大娘很快就开始往外吐了绿水,呦,那情况可是太吓人了。”
话至此,附近当即就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之声,那性子急的再次追问起来:“怎的吃口牛肉就吐绿水了?人怎的会吐绿水呢?”
讲故事的回想了下,道:“听苏娘子说那绿水是人体内的胆汁,具体我也不大懂。
众人恍然,又忙催促:“那后来如何?是立即就把苏娘子给请过去了吗?”
“没这么快,他们家当时也没听说过苏娘子,着急之下就立即请了就近的郎中过去。那郎中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怪病,连忙让沈家人另请高明。沈家人就连忙将之前相熟的郎中给请了来,结果那郎中也说治不了,接连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是这样。
最后倒是有个郎中给开了方子,可大娘她不是喝不下去水吗?那自然就喝不下药了,方子开了也是白开,很快就连大小事也渐渐停了。郎中见了,只能暗示沈家人准备办后事。”
说着就重重叹了一声,随之一直催促他的那个急性子就又开了口:“你说他们没听过苏娘子,那他们后来又是如何晓得把苏娘子给请过去的?”
讲故事的被一催在催倒也没恼,闻言只神秘嘿嘿一笑,“说来也是沈大娘她福气深厚,我方才就说了,大娘她为人和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还真是不假。”
这人忍不住地连连感叹,结果又在急性子的催促下接着说道:“就是那郎中暗示沈家人准备后事当日,他们隔壁院的之前给孩子定做了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