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道袍男子才发现方才拿着火把负责点火的几人,早已被前方动静吓破了胆,已经扔下东西四散逃跑。
他当即气得额头青筋凸起,双眸血丝满布。
“人呢?”
他怒极大吼。
前方的吵杂声明显比方才又清晰了许多,明显是那些闯过八卦林的人正往这边杀来。
听见动静,他不禁浑身一震,连忙愤怒四顾,发现周遭只剩下陪着做祭祀的几十号人,当即转过来朝护卫咆哮:“人呢?我们的人呢?怎地不见我们的人出来御敌?”
护卫此时也很纳闷。
他们之前有好几百人在这山里监督铁矿开采,铁矿出事后虽然暂时停工,可那几百人依然在山里没有离开,就在这铁矿后面的寨子里头。
为了今日祭祀能顺利进行,稳妥起见,他们除了另外安排了一两百人分散在几处八卦林后应付突发状况,还提前知会了寨子那边,让那留守的几百人随时听候命令。
方才他都已经朝天发了信号,怎么一个人都不见过来?
前方的打杀声越来越大,护卫一个激灵,额间冒出冷汗,忙道:“小的再发一次信号。”
“那还不快发?”
道袍男子咬牙切齿大喊,紧接着想到什么,直接转过身,冲到祭坛附近,捡起一根刚刚被人扔到地上尚未熄灭的火把,发了疯似地冲上去,伸手就要去点那浇了油的祭坛。
忽地,身后突有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划过他的头顶。未待他反应过来,他头顶的白玉发冠就被什么东西击碎,长发转瞬散了一头,身子也被这东西击得往前猛地踉跄跌去,手里的火把一时没拿稳啪嗒掉到了地上。
他还想伸手将那火把捡起,紧接着破空声再次传来,随之一支羽箭贴着他的手背飞了过去,最终直直插进了那火把旁侧的地里,差点儿就将他的手掌射穿。
看着那羽箭上轻轻振颤着的翎羽,看着手背上被划破的伤口,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吓得将手缩回,暂时也顾不得去捡那掉落的火把,只本能地一骨碌爬起来,弯着腰跑到了祭坛后面。
燕乘春远远射出两箭,见那道人慌忙逃窜到了祭坛后头,他当即将弓抛给了身旁衔山,拔出腰间佩剑就杀将过去。
此时前面也只剩下几十人在负隅顽抗,燕乘春手拿长剑一路如砍瓜切菜一般,直奔那祭坛过去,结果跑到半路,不知从何处又突然冒出来了个玄衣护卫。
那护卫身手了得,出手狠辣,明显不是之前那些打手可比的,一出手就直逼燕乘春的要害而来。
燕乘春连忙挥剑格挡,被迫跟这人激烈缠斗起来。
“着火了!那边着火了!”
激战正酣,蓦地,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大喊。
燕乘春猛地转头去看,便看见三个祭坛不知何时已被人点燃,正开始从底往上烧了起来。
就在他这分神之际,那护卫趁机剑尖一转,直奔他咽喉过去。
燕乘春一个激灵回神,忙侧身避开,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却依然不可避免被对方的剑划伤了肩头。
他此时心急如焚,满心都是祭坛上的孩子,也是厌极了这护卫的纠缠,便也顾不得许多,趁对方未来得及收剑换招,他便强忍着肩上痛楚将手中长剑火速一横,一招划伤了对方腰腹,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对方身后,一剑刺穿了对方后心。
终于解决掉了此人,燕乘春立即拔腿往祭坛那边冲去。
彼时穿道袍男子看着眼前燃起的火光,只觉祭祀终成,心中狂喜,当即扔掉火把就朝祭坛后方奔去。
那边过去就是铁矿的洞口,绕过那洞口便是往地下密道进去的入口。只要他逃进那处,顺着密道过去,便能到达他建在山中的寨子。
他在那里留下了几百号人,有他们护着,他一定能顺利逃出这个地方。
虽说这处铁矿是开不成了,可祭祀已成,当今龙气已被改变,日后的行动也依然能够顺利。只要他能活着,日后就依然能有机会报仇。
他越想脚下的步子就跑得越快,只是才跑过铁矿的洞口,密道入口远远映入眼帘之际,他头脑中的憧憬便因眼前的一幕曳然而止。
只见那边入口,一个玄衣男子竟轻车熟路地从里头爬了出来,且他出来之后,后面还又跟着出来了一个。
看着这一个接一个的玄衣男子从他挖建的密道出来,道袍男子脚下一个急刹,一脸不可置信。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就抬头望向远处山林,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方才发了信号也不见自己的人前来支援。
原来对方不仅破了他前头的八卦林,就连后头的八卦林也都破了,还潜进了他的密道,想必此时山寨也已经保不住了吧。
想着,他身子一晃,差点儿就软倒在地。
衔风刚从那密道口出来,看着前方那怅然若失的道袍男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