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侯府,贺怀琛先把温玉燕送回了与春阁,随即回酌言堂将自己从头到尾好好收拾了一番,之后才神采飞扬地去了荣安院给曾氏请安。
他本打算看完曾氏就过去沁心院看一下那人,好顺便告诉她自己明日带她一同去观赏龙舟大赛的打算。
他连她听见这消息时会是何种惊喜表情都早就预想好了,还满心期待看她在欢喜之下会如何对自己示好,结果就被曾氏告知她今日一早就往灵渊寺祈福去了,且还要等到第二日傍晚才回!
贺怀琛当即脸色乌青,气得肺都要炸了,连握着茶盏的手都被气得发抖。
这人是故意要彻底避开他的吧!
没想到他才一个月没有回来,这人竟就又被打回了原型!
曾氏并不知儿子心里的弯弯绕,此时见儿子脸上乌云密布,一时间竟还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孩子怎地突然气成这样?
难不成是听闻苏氏外出所以不高兴了?
可这也不应该啊,之前不是他过来跟她说,让她不用费心拘着苏氏外出的吗?
这下怎地为此突然生起气来了?
曾氏想来想去想不通,也就索性先不想了,继续开口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听曾氏说那人是为了替他求子嗣才去的灵渊寺祈福,贺怀琛不禁错愕一瞬,心中翻腾的怒气总算是消散了些。
见儿子听自己说完后脸色终于多云转晴,曾氏只觉这儿子的心思真是越发捉摸不透了。只是比起儿子阴晴不定的心思,她此时更想知道儿子在行宫当值的近况,便立即转了话题,开始事无巨细地关心起来。
荣安院这边母子俩聊得其乐融融,与春阁那边,温嬷嬷则正将苏淡云今日的动向禀给了自己主子。
听说苏淡云一大早就出发去了灵渊寺祈福,与贺怀琛的愤怒不同,温玉燕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就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温嬷嬷见主子这般,遂不解劝道:“姨娘,您看那位又是建议姨娘与侯爷独处,又是自己避开去了灵渊寺祈福,老奴觉得那人应该真如她自己所说那般是知难而退了,姨娘理当欢喜才是,怎的这般愁眉苦脸起来?”
温玉燕听着,渐渐攥紧了手中帕子,脸上依然半点儿欢喜也无。
温嬷嬷觑着主子神色,不禁心头一跳,终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因自己要留下来帮忙照看与春阁,故而主子这趟出行是由兰香陪着的。至于这几日在庄子上的情况,她尚未有空去问兰香,此时见主子这般神色不宁,她不禁也跟着不安起来,忙关切问道:“姨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在庄子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玉燕一直默默坐着,眸中愈发波澜翻涌,手中的帕子也在不知觉间被她拧成了麻花。
温嬷嬷越看越是心惊,忙紧张劝道:“姨娘您可不要吓老奴啊,到底发生了何事,您说出来让老奴帮着参详参详可好?”
听她这般追问,温玉燕双眸倏地一红,终于开口唤了一声“嬷嬷”。
只是声音才出口她就忍不住哽咽起来,桃花眸里转瞬就蓄上了泪水,模样看着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温嬷嬷心疼得不行,忙拿出帕子要给温玉燕拭泪,结果帕子才掏出来,温玉燕便一下扑进了她怀里,抱着她泣不成声。
见她这般,温嬷嬷是心焦如焚,一边轻抚着主子的背溫声安慰,一边设法试着劝主子多说两句。
温玉燕埋头哭了一阵,在温嬷嬷的安慰下渐渐缓了下来,她努力止了哭声,哽咽着道:“侯爷侯爷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温嬷嬷大吃一惊,忙着急询问:“姨娘为何这般说?侯爷他咋的不一样了?”
话一出口,温玉燕眸里的泪珠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呜咽着道:“我在庄子上给侯爷弹琴时,侯爷竟然分神了好几回,以前他可一次也没试过这样的。
还有,他本来说好了今日上午与我一同去庄子附近的河边打鱼,他还答应要亲自给我烤鱼吃。结果不知怎地,他一起床就改了主意,说是想起还有公文要处理,带着我急匆匆就赶了回来,路上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温玉燕说罢,再次泪流满面。
温嬷嬷见她哭成了泪人,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忙拿着帕子给她拭泪。
温玉燕一把捉住她的手,伤心道:“嬷嬷,侯爷那模样我见过!以前父亲在母亲房中坐着,心里却惦记着去见某个姨娘,我爹当时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跟侯爷今日的神情一模一样!嬷嬷,侯爷他心里肯定是有其他人了!他临时改变计划回来,肯定是赶着去见心里那人!”
话至此,温玉燕再也说不下去,复又扑到了温嬷嬷怀中泣不成声。
温嬷嬷心如刀割,含泪抱着她溫声安慰:“姨娘您莫要多想,侯爷跟老爷又岂能一样?侯爷他公务繁多,心不在焉也可能是在为公务烦恼。
再者,您说侯爷赶着回来见新欢,那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