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人眸中泛着的晶莹,感受着对方双手传来的温暖,苏淡云不知觉也被水雾蒙了双眼。
重来一回,能得如此知心好友,当真是她此生的一大幸事。
想着,她眼中的水汽转眼就聚成了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最终将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声多谢。
两人在诊室中相对垂泪了一会儿,又互相鼓励了一番,之后便由夏清允主动换了话题,转而聊起了端午前去灵渊寺之事。
这边厢两人正欢喜聊着,那边厢诊室窗外,一个身影正隐在窗旁凝神听着屋中两人动静。
因苏淡云接待的皆为女性病人,当初宋季凡便特意选了医馆最靠里又最清静的一间屋子做苏淡云的专属诊室。
以恒安堂的布局,过了此屋便是后院,而诊室窗外对着的便是后院最为清静的一个角落,那处种着一排绿竹,刚好遮挡住了别处看向诊室的视线。
那人便正借着绿竹的遮挡,隐在窗旁偷听多时也未曾被人发现。
此时正听得入神,院里不远处终于有人往这边过来。
那人听见动静,当即一个闪身,敏捷越过绿竹附近的屋墙翻了出去,在外面无人的巷子稳稳落地,随之飞檐走壁穿过几条巷子,很快便融进如梭的人群没了踪影。
两日后,燕乘春坐在长乐楼三楼的固定包间里,衔风拿着刚整理好的报告走进內间打算呈上。
结果就看见主子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神色甚是疲惫。
他知道主子最近正忙着调查西垊探子及三皇子的事情,情况颇为棘手很是不易。
他站定想了想,决定还是改个时间再来。
燕乘春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又听到那脚步声忽地往后退,遂睁开双眼望了过去,见衔风正拿着一本册子往外走,便开口叫住了他,问了一句“何事”?
衔风听见主子问话,当即顿住脚步,犹豫了下还是往回走到主子跟前,禀道:“公子之前让小的调查永定侯夫人,小的已将初步调查到的信息整理好了。”
说着便将册子双手呈上。
燕乘春望了那至少十页纸的册子一眼,果断靠着椅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吩咐道:“你直接说吧。”
衔风不做多想,闻言立即领命,唰地打开报告,从中择了些重要的内容先汇报起来。
“永定侯夫人全名苏淡云,年十八,大齐中州沣城人氏。
其父苏秉文,泰兴二十一年中州解元,中举后却没再参加科考,转而在沣城本地开了一家私塾当了夫子,之后于宝德十一年染疾离世,享年三十有三。
其母乔慧兰,乔姓郎中之女,通医理,其夫苏秉文离世后悲痛过度病倒,同年不治离世,享年三十。
其弟苏行舟,今年九岁,仍居沣城。
父母双亡时,苏氏年十一,苏行舟两岁余,两人皆搬到外祖家由外祖乔郎中照顾。
苏氏十二正式与永定侯贺怀琛定亲,后老永定侯去世,永定侯守孝三年,出孝后照老永定侯遗命如约迎娶苏氏进门,却在大婚前夕自请南下治水。
苏氏与公鸡拜堂嫁入侯府,宝德十六年,即是苏氏刚嫁入侯府不久,外祖乔郎中积劳成疾,出诊途中病倒,不久离世,享年五十有七。之后,苏行舟由大伯父接去抚养至今。
苏氏嫁入侯府后几乎足不出户,连外祖离世也未能回去。三年来苏氏一直在侯府孝顺婆母善待妯娌小姑子,一心盼着夫君归来重聚。
然侯府中人大都不待见苏氏,小的设法找了几个侯府下人套话,得知苏氏在永定侯回来前性子一直怯懦怕事,一惯畏畏缩缩逆来顺受,见识也并不算高,这些都和京中有关苏氏的传言相符。
直到宝德十八年,也就是今年元宵节当日,永定侯携表妹温玉燕回京,苏氏受刺激吐血昏迷,重病数日转醒。
之后永定侯将表妹纳为贵妾,苏氏自醒来后一直善待妾士,孝顺婆母。只是与以前相比,醒来后的苏氏性情变化甚大,在侯府里不再是以往那般畏缩怯懦之态,同时也越发频繁外出,而出入之地多为医馆药堂,再者便是承德伯府。
承德伯府陆二少夫人与苏氏同为沣城人氏,其父夏御史时常派家仆回乡看望年迈双亲,陆二少夫人曾两次借此机会帮苏氏派人回乡探望幼弟,第一回是二月初,第二回则是四月底。
至于苏氏所出入药堂医馆,其中数东城良木堂所去次数最多,与苏氏关系亦最为密切。
据调查,苏氏曾于数月前在良木堂中治好了一位冯姓病人。之后苏氏便成为了宋季凡新开医馆恒安堂的坐馆女医,专责妇人一科。
苏氏在坐馆期间已救治了数例疑难杂症,恒安堂的复容膏亦出自她手。苏氏作为女医的名声传开,坊间多称其为神女娘子,然苏氏每回皆佩戴面衣乔装看诊,故至今无人见过神女娘子真容,更不知其永定侯夫人之身份。
至于苏氏派人去赌坊一事,小的已经查明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