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走到制药的长案后头,听锦善问她,便道:“老先生说,永泰赌坊在西城锦元大街,只开了五六年,却已经是京城三大赌坊之一,想必背后的主子来头不小。还说去那里玩的人各式各样,不仅有咱们大齐人,许多在京城做买卖的外邦人也喜欢到那里去。”
锦善听着,当即就担心起来,“姑娘,这种地方,石厚朴独自过去能成吗?”
苏淡云若也有些担心,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便收拾起精神,道:“我再想想,咱们先制药吧,别的待会儿再说。”
锦善得令,忙拿束衣袖的带子帮主子将衣袍整理起来,重新投入工作。
一日后,苏淡云又寻机出了侯府。
上午她照常去了恒安堂制药,下午则提前离开了医馆,由石厚朴赶着车往西城的锦元大街而去。
锦元大街在西城南边,与内城很近。
石厚朴照吩咐将马车停在了一家茶楼门前,苏淡云在茶楼上找了个清静的雅间等着,石厚朴把车停在茶楼供客人停马车的位置。
昨日石厚朴又找了苏淡云谈了一次,恳请主子让他去永泰赌坊试试,苏淡云虽仍担心,却也被石厚朴的忠心打动,有些拗不过他,最终便点头同意让他去试试看。
只是和上次不同,苏淡云这回决意要与石厚朴一同过来,这样石厚朴若有什么事,苏淡云也可以及时想办法接应。
如此,石厚朴照着商量好的先把主子拉到永泰赌坊附近的茶楼安置,又趁着四下无人在车里换了一套衣裳,之后便独自去了永泰赌坊开始行动。
有了之前的经验,石厚朴进赌坊后倒是比前两次要淡定许多。
只是像永泰赌坊这样的地方,还真不是通顺赌坊那样规模的赌坊可比的。
只见赌坊里头装潢奢华之余,玩的名目也十分繁多。到这里玩的人虽也有穿着普通的平民,却多是些穿着讲究的富商或贵家公子,还有好些奇装异服的外邦人,看着明显就比通顺赌坊那边出入的人档次要高上不少。
石厚朴看着这面前场景,真是缓了又缓,这才壮起胆子定下心神。不过毕竟是初来乍访,主子提醒过自己切勿冒然行动,想着他便决定还是先熟悉一下赌坊的环境再见机行事。
想着,他便开始在人群中小心穿梭,一路仔细观察,在赌坊中转悠起来。
“公子,那人看着怎的那么像永定侯府的车夫?就是替永定侯夫人拉车的,小的记得之前在承德伯府门口见过。”
永泰赌坊二楼,衔山沿着栏杆附近走着,眼睛往楼下一瞥,结果就瞥见了楼下的一个熟悉身影,当即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小声道。
燕乘春手拿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闻言顺着衔山的视线望去,便看见一楼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身穿深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走到其中一张赌桌旁站定。
他定睛一瞧,当即就认出了那人的确就是给永定侯夫人拉车之人。
见主子也顺着自己说的方向定定看去,衔山又道:“公子,是不是很像?”
燕乘春:“不是像,那本来就是。”
得了主子肯定,衔山得意一笑,“我就说,小的眼力一向很好,铁定不会看错。只是永定侯府的车夫怎地跑来永泰赌坊玩了?这里可玩得不小,他有那么多本钱?”
想到什么,他似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惊讶着努力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是这家伙拿了主家的银子过来挥霍吧,那还了得?”
燕乘春锐利的目光在石厚朴身上逡巡了下,闻言将手中折扇一收,一下敲在了衔山头上,小声道:“别瞎猜,人家可不是来玩的。”
衔山一怔,摸了摸被敲过的脑袋,一脸迷惑。
不是来玩的?那来这里做什么?
燕乘春唰地打开折扇,继续悠哉悠哉扇着,一双凤眸漂亮无暇,眸里的眼神此刻却是锐利如鹰,一直静静盯着楼下低声喃喃:“兴许也是跟咱们一样吧。”
他这话说得很轻,衔山却是请出示听到了,登时就大吃了一惊。
他唰地瞪大双眼,用力朝石厚朴那边望了又望。
跟他们一样?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来——
正想着,衔山眼角余光忽地就留意到了赌坊角落有两人在交头接耳。
他直觉看出那两人不对,当即朝那边悄悄望了望。
只见那两人简单嘀咕了两句,之后便开始一同走向石厚朴那边。
糟糕!
衔山神色一变,连忙凑近主子身旁,用极低的声音道:“公子,他被赌坊的人盯上了。”
他这边正说着,便看见那两人已经走到石厚朴身旁,似是在石厚朴耳旁说了什么。
只见石厚朴当即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说了一句,看那嘴型像是在问那两人要做什么?
那两人却只简单回了声有请,随即一人捉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