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善见了,肚子里越发打起鼓来,心里焦急着又无法开口问个清楚,心中装着事,便连带着脚下也越发迟疑起来。
青柏见锦善走得越来越慢,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狐疑望了她一眼。
感觉到青柏在看自己,锦善下意识抬眸望了下,果真就对上了青柏探究的目光,心里一紧,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较之锦善地彷徨不安,段一海走在前头却是要淡定得多,还能边走边满带笑容地跟贺怀琛谈笑风生:“咱们药堂规模虽不算大,却也是老字号了,在墨竹胡同这边已经开了五十余年。
不是在下自夸,鄙店向来十分重视品质,这里出售的药材全是鄙店自己处理的,品质好,价钱公道。侯夫人也是冲着鄙店这方面的名声来的,在这里买过好几次药材也是如此评价。鄙店能得侯夫人这般认可,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段一海一直热情介绍,贺怀琛一直默默听着,嘴角始终噙着礼貌笑容,却始终没开口搭腔。
不过段一海也不是要他搭腔,他说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帮他们新聘请的苏娘子打掩护罢了。
话说回来,外面许多人都在替永定侯觉得亏,认为他娶了个配不上自己的妻子,还说他能在南方重遇自己的青梅竹马,那是上天觉得永定侯亏了,所以天赐良缘给他补偿。
他以前不认识永定侯夫人是谁,纯粹就当个乐子,听了也就算了。这下认识了苏娘子,知道她就是永定侯夫人,当真觉得苏娘子和这位侯爷站在一起,那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碧人啊,何至于外界传的那般不堪?
就是不知这位侯爷对苏娘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不过看他为了见苏娘子而特意来良木堂这样不起眼的地方,应该对苏娘子也是很上心的吧。
这样的门第,这样的夫君,也不明白苏娘子为何还要这般辛苦偷偷地出来谋生。
唉,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段一海嘴上说着,心里杂七杂八想着,转眼就将人领上了二楼。
二楼不大,从楼梯上去便是一条过道,过道一侧是栏杆,另一侧则是一排屋子。
几人上了楼梯,沿着过道往前走,很快便在过道中段的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那屋子屋门关着,段一海在门前站定,抬手敲门,恭敬道:“夫人,侯爷来了,说要见您,某将侯爷给领过来了。”
锦善一路跟着,听段一海这一敲,整个人都懵了。
姑娘不是在后院的制药房等着吗?
怎地会在这里?
正迷糊着,便听里头有轻轻的脚步声往门口靠近。
锦善当即抬眸死死盯住那扇屋门,一颗心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渐渐往上提,转瞬便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心即将蹦出喉咙的那一刹那,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浅杏衣裙的女子婷婷站在门后。
锦善定睛去看,当即心头一震。
那身姿纤细,面容沉静的女子,不是她家姑娘又是谁?
锦善只觉一切像变戏法似的,心里震惊着,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同样怔住的还有苏淡云自己。
不过与锦善不同,她这一怔并不是真的吃惊,纯粹只是情景所需而迫不得已装出来的。
说起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那还真是多亏了段一海的机警。
方才她在制药房等着,忽地赵东匆忙跑了过去,说是有熟人过来找她,之后便领着她偷偷从后院的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了这间屋子。
赵东虽没说明是谁过来,但根据描述,她已经知道来的便是贺怀琛本人。
还好自己之前没有继续向宋季凡和段一海隐瞒身份,要不然还真是麻烦。
只是这种状似被捉奸的感觉当真是让人尴尬又滑稽。
还有,这人怎地找到良木堂来了?
他怎会知道自己在这儿?
该说的昨日不是已经都说好了么,他不赶紧去行宫那边当值,跑来这里逮她作甚?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苏淡云七上八下想着,面上露出那一惊过后便忙朝面前人恭敬行了一礼。
“侯爷。”
贺怀琛眸光微动,点了下头,随之让青柏在外头守着,自己则抬脚越过面前人走进屋中。
锦善担心自己主子,见状想要跟着进去,却被青柏微笑着伸手拦了下来,“锦善姑娘,侯爷想单独和夫人说说话,咱们就别进去打扰了吧。”
苏淡云听了,朝锦善投去一个安抚眼神,微笑道:“锦善,我们方子上的药都备好了吗?”
锦善反应过来,知道主子说的是那张方子,忙回了声“还没”。
“那你继续去看着吧,可不能让他们把药给弄错了。”
段一海见状,适时插嘴,笑呵呵道:“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