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太医来了。”
青柏疾步进来,在外间站定,朝里头恭敬禀道。
贺怀琛闻言转身往外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给江氏调理身子的吴太医,平常曾氏有什么问题也多半请的吴太医进府,一来二往贺怀琛对吴太医便比其他太医更为熟悉一些。
此时见面,贺怀琛忙过去飞快把情况简单说了一边,又亲自将他请进了屋中。
吴太医背着药箱随贺怀琛进去,看见苏淡云模样,神情凝重起来。
锦善见有太医进来,连忙搬来锦杌放到床边。
吴太医在床边落座,让锦善将苏淡云手腕从被下拿出,又叠了丝帕放在那手腕之上,这才三指搭在上头仔细诊起脉来。
贺怀琛候在一旁看着,想起什么,遂又转身走到外头找来青柏低声吩咐了几句。
青柏听着,不禁又是一怔,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多说多问,待主子说完便直接领命离开了屋子。
青柏走后,贺怀琛看着外头浸着月色的空旷院子呆站了一会儿,似是在沉思什么事情。待他重新回到里间,太医早已把完了脉,正手拿银针给苏淡云治疗。
贺怀琛见状,自觉不便打扰,复又重新走了出去在外面的桌旁坐下等候。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吴太医施完了针,重新背着药箱出来。
贺怀琛忙起身去迎,问道:“吴太医,不知夫人这是什么问题?”
吴太医行了一礼,正色道:“禀侯爷,夫人这是体虚之症。”
“体虚?”
贺怀琛不解。
吴太医点头,眉头拧紧,“方才老夫也问过夫人的婢女,得知夫人约摸月前曾吐血大病过一回。以夫人的脉象来看,夫人身子十分虚弱,应是自那之后一直未曾调理回来。
另外,夫人脉象有惊悸之状,看样子方才应是受了什么惊吓或刺激,两相结合,这才引发了病情。”
贺怀琛认真听着,眸光闪了闪,心虚的感觉不受控制地再次袭来。
想到方才苏淡云梦魇时的样子,又忙问道:“方才夫人似有梦魇之状,不知又是怎么回事?”
太医想了想,道:“导致梦魇的因素颇多,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外界刺激,又或是心中有所思虑一直没有得到纾解,加之身子本身虚弱,心血不足,便易生惊悸,造成梦魇之状。”
“那夫人的体虚之症可能治好?”
吴太医点了下头,“治好倒是不成问题,待会儿老夫开一张方子,夫人吃上五日便能稳定,只是要彻底恢复怕是还要继续调理。”
贺怀琛听着,想起上次过来时,苏淡云的确也曾这般和他说过,遂颔首道了句有劳。
吴太医回了礼,坐到桌旁开方,写罢后又站起身,双手将方子递给了贺怀琛。
贺怀琛对方子不敢兴趣,草草扫过便把锦善叫了过来,将方子递给她,让她立即下去安排抓药煎药的事。
锦善恨不能立马把主子救醒,半点儿不敢耽搁,立即就拿着方子下去。
见屋中没了旁人,吴太医悄悄看了眼贺怀琛唇上的伤痕,脸上露出犹豫神色。
贺怀琛留意到了对方异样,疑惑道:“是夫人还有其他问题?”
吴太医忙摆了摆手,“夫人并无其他病症,就是”
见对方欲言又止,贺怀琛心里沉了沉,皱眉道:“若有何事,您但说无妨。”
吴太医踌躇了下,抬袖擦了擦额头薄汗,垂首道:“不瞒侯爷,侯夫人身子实在虚弱,若要早日彻底康复,最好最好”
他结巴着,剩余的话似是粘在了舌尖,一时间难以出口。
“最好什么?”
吴太医听出了对方语气不耐,最终一咬牙,道:“最好在彻底恢复后再行夫妻之事。”
贺怀琛一怔,一脸不解,“这是为何?”
“若未康复便强行同房,夫人恐会落下病根影响日后子嗣,再有重者怕会于事中猝死。”
太医一鼓作气说完,垂下头去不敢看贺怀琛脸色。
于事中——猝死?
想起自己方才行径,贺怀琛整个人僵住,一阵后怕袭来。
若自己刚刚当真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自己怀里的软玉温香是否就会乍然变成一具冰冷死尸?
思及此,一股恶寒当即从脚底板蹿起,眨眼就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还好,还好自己及时收了手
贺怀琛庆幸着,可一想到方才已经浅尝到的滋味,还有那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景,他又实在有些不甘。
想着,他眸光沉了沉,道:“不知夫人的情况要调理多长时间?”
吴太医忙估算了下,道:“以夫人的脉象来看,怎么也得小半年。”
小半年
圣上说过想今年中秋带着太后前往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