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了,他似乎就是在听完母亲那番话后变得心神不宁的!
所以,前晚的幻觉,今夜的幻梦,一切的一切都是母亲逼他圆房闹的!
可是他真要圆这个房吗?
想着,方才温玉燕在梦中含泪幽怨控诉他的画面忽地清晰跃于眼前。
他心头一跳,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行,燕儿会伤心的,他不能做对不住她的事。
可转念想到母亲哭着求他的场景,他又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是啊,他若是一直拖着,母亲又会怎样?他又要如何给母亲交代?
他到底要如何做才好?
一时间,他只觉头脑快要被撕成了两半。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紧接着,梦中画面再次窜了出来,似走马灯般转个不停。
他唰地再次睁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他越是刻意,画面就越是清晰,越发地活色生香,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不知所措,目光随意乱扫,只求能找到那个能让他冷静下来的东西,哪怕是只能稍稍转移些许的注意力也好。
静逸的庭院、地上的月影、树梢、屋顶,为什么,为什么每一处都似有她的身影?
怎么会?怎么会?
他甩了甩沉重的脑袋,抬起头,希望这天上晴朗的月光能洗净他的心,可目光触到那天上的月淡淡的云,忽地就又想起了“淡云笼月”的词来,莫名就觉得那云是她,那月是自己。
他当即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可下一刻想到什么,复又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云月相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那人已是他的妻,她伺候他本就是理所应当。
而他作为她的夫,接受她的伺候更是理所当然。
这本就跟情爱无关,纯粹只是身份使然。
要不下次休沐就把房给圆了吧?
圆了房,母亲就不会再给他压力,没了母亲的压力,他说不定就不会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也能继续一心一意地对待燕儿了。
他犹豫地思量着,随之转身朝净房附近放着的水缸走去。
永定侯府,苏淡云并不知自己已被曾氏母子和温玉燕三人齐齐盯上,这几日她都留在沁心院中埋头制药,根本就没去关心外头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以前的复容膏都是师父亲自熬制的,她每次只是在一旁打打下手而已。这回她首次单独制作,中途好几次差点儿失败。
幸好她及时稳住了心态,又仔细认真回想,从买回药材开始,前后花了近十日的功夫,终于照着师父的步骤将这复容膏成功做了出来。
复容膏在手,接下来就是要把这药膏给推售出去了。
也不知能否寻到愿意长期合作的医馆
苏淡云苦思冥想,凭着之前的经验,她知道一般有名气的医馆都有固定的进药渠道,不会轻易要外来制作的药。
而以她现在的情况,硬要找那些名气大的医馆实在也太费劲了些。
嗯,还是先找些名气不算很大,却又十分稳当的医馆先谈一谈吧。
心里拿定主意,她拿起笔沾了沾墨,照记忆将那些觉得可以商谈的医馆一一写在纸上。
一切准备就绪,次日,她遣锦善去给朱嬷嬷报备了下,之后便领着锦善,带上药膏出了永定侯府的门。
车夫照吩咐将人送到了锦绣坊门前,锦善将戴着帷帽的苏淡云扶下车,随后转过来对车夫道:“夫人需要好好看一下新出的花样子,中午会在附近的醉仙居用饭,你先回去吧,申正再回到这里来接便是。”
车夫恭敬应下,看着锦善伴着苏淡云走进锦绣坊,之后赶车离开。
没多久,主仆两人从锦绣坊出来。
此时的苏淡云已经换上方才新置办的一套素白粗布裙衫,及腰的帷帽也替换成了白纱做的面衣,全身上下只在发间插了一根银簪点缀,素雅干净,看着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并无半点儿侯夫人的影子。
其实上一世她跟着师父出诊,多数时间就是这般打扮。
不过整体看着还是和那时有些不同,比如肩上少了药箱,还比如她的脸。
上一世她容貌被毁,戴着纱巾是为了不让狰狞的疤痕吓着别人。而此时她容貌完好,纱巾只是为了让她不被外人认出。
苏淡云想着,不禁就摸了下自己的脸。
指尖触到的肌肤光滑细腻,早已没了之前的坑坑洼洼。
真好!
她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脚步也变得轻快,领着锦善开始照着之前规划好的路线一家医馆接一家医馆地找了过去。
两人勤勤恳恳跑了一个时辰,事先记下来的医馆和药堂早已跑完,甚至连没打算去的几家名气大的也都给跑了个遍。可一圈下来,那些地方无一例外都将她们拒之门外,语气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