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心思，沈琉璃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质疑人家的审美，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见沈琉璃不说话，柳小筝心中的无名火更甚，白净的脸涨得微红。
沈琉璃讪讪地笑了，小心翼翼地看了柳小筝一眼，笑道：“没有质疑你的审美，毕竟男女有别，对衣裳款式上的爱好肯定也有差异，你身为男子，你喜欢的不一定是女子喜欢的，你说对吧？”
说完后，沈琉璃再次小心翼翼地打量柳小筝。
后者在听了沈琉璃的话后，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反而流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沈二小姐，你……”柳小筝望着沈琉璃，半天说不出话。
沈琉璃微愣，“怎么？”
柳小筝轻轻叹了一口气，如实道：“二小姐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话的人。”
沈琉璃更疑惑了，“哦？难道还有其他人，也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柳小筝点头，“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告诉我男女有别，在设计衣裳款式的时候，要多考虑女孩子的想法。尤其羽裳楼的客户，大多是京城的官家小姐和夫人，更应该摒弃男性思维，真正站在女性的角度考虑款式。”
说着，柳小筝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尽是眷恋。
似乎在怀恋，曾经被那人教导的时光。
“你说的那个人，是羽裳楼背后的掌柜吧？”沈琉璃开口问道。
柳小筝摇头，“不是。”不过又点了点头，脸色随之变冷，“至少不是现在的掌柜。”
说这话的时候，柳小筝的语气和脸色一样冷。
沈琉璃咂舌。
看得出来，柳小筝很反感羽裳楼现在的掌柜。
不过此事关系到羽裳楼的内部，她不好多加过问，便识趣地闭上嘴。
两人继续讨论衣裳款式的设计，沈琉璃拿出图纸，很认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柳小筝，也说出了她的建议。
柳小筝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眼神里的眷恋和惊讶更甚。
他望着沈琉璃认真的神色，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和沈琉璃一样，很认真的给自己提意见。
在对方的教导下，他才能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裁缝师，深受各大世家小姐夫人追捧。
这就是为什么柳如眉不喜欢他，却没办法将他从羽裳楼赶走的原因。
两人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柳小筝大受启发，对沈琉璃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他之前和京城那些人一样，认为沈琉璃是不学无术的草包，一个外室女靠着尚书府在京城立足。
可在和沈琉璃交谈之后，他却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甚至她的言谈之间，都和自己最敬佩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他总是在沈琉璃的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离开尚书府的时候，柳小筝竟然有几分舍不得。
等到柳小筝离开之后，沈琉璃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半路，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
沈琉璃唇角勾起，冷笑道：“大姐姐，今天的事情，可让你费了不少心呢！”
沈月娇看到沈琉璃笑，气得脸色扭曲，“贱人，你在笑什么？”
“笑什么？”沈琉璃啧啧轻笑，似笑非笑地望了沈月娇一眼，而后踱步走到沈月娇面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哼道：“我只是笑，大姐姐这张口闭口都在骂''贱人''，倒是很符合大姐姐的身份呢，要是让旁人听到，只怕都要嘲笑沈家教养出来的女儿，都是口吐污秽的腌臜玩意儿！”
“贱人，你敢骂我！”沈月娇怒骂一声，用力将沈琉璃的手拍开后，一巴掌就往沈琉璃的脸上招呼。
后者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沈月娇的巴掌。
沈月娇还想继续动手，可是一抬手，却见沈琉璃面上浮现出一抹异常温和的笑。
看到沈琉璃的笑，沈月娇的眼皮开始止不住抖动，她下意识退后一步。
待意识到自己刚才竟对沈琉璃产生了畏惧之心，沈月娇恼羞成怒，高声质问道：“贱人就是贱人，天生就是下贱胚子，竟还妄想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就算你马上要嫁给宸王又怎么样，你现在还是沈家的小姐！”沈月娇越往下说，脸色变得愈发扭曲，咬牙切齿道：“沈琉璃，你别得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琉璃笑得随意，“大姐姐，我不允许你这么诅咒自己。”
“你——”
一句话，呛得沈月娇说不出话，只能愤恨地瞪着沈琉璃。
可不管她怎么龇牙咧嘴，对沈琉璃而言，都不过是无能狂怒。
看到沈琉璃云淡风轻的模样，沈月娇才真正意识到，对方早已不是她能随意欺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