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净水后,放在暖炉边烤了会儿,才覆上历余渺的额头。
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慌了神,想转身出门请大夫,又担心夫人叫自己时不在身边。
冷静后,她出门吩咐了小厮出门请大夫,又急忙转身回了屋,来在床边守着。
大夫没能请来之前,历余渺已经醒了,只是恹恹地靠在床头。
“最近天冷路滑,定是许多人家请大夫,我也不过是风寒,等几时辰又何妨呢。”
她捧着一杯温水,看着来回踱步的小萝,打趣着:
“若你是个男子,这样子还真是像极了等自家妻子生孩子般模样呢。”
小萝真的很是担心:“夫人,您都这样了还打趣奴婢,今日也是,将军怎地还不下朝呢,报信的小元子来回跑的,都要成了冰柱子。”
历余渺无奈:“还冰柱子呢,不是你让人每隔半时辰回来报信?”
她把杯子放在旁边:“把那炉边的衣服取来罢,我也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拗不过历余渺的小萝,只能依着吩咐,慢慢整理着衣服、妆发,借此拖延些时间。
直到巳时才下朝的官员,在宫门前还是成堆的议论。
得知消息的小元子急忙赶回了府。
“夫人,匈奴起战,将军受皇命即刻整兵出发,让小的回来传信,今晚夜宿军营,明早再归。”
听到这消息的历余渺,瞬间把大夫扔到了脑后,开始收拾期临承行军要穿带的行囊。
以至于小萝拿着赔礼的银子,在府门前,被等了两刻钟的大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大夫可以改天再看,行囊可要抓紧收拾,边疆寒冷,万不可少了什么。”
历余渺说着,继续吩咐小萝到库房取银子:
“多带些银两也是好的。”
她不知道行军前,作为妻子应该为丈夫准备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就赶紧记下来,并吩咐人备好,生怕漏下什么。
这一次,期临承没让历余渺久等,宵禁解除天色将亮,就回了府中。
他看着屋里堆的大包小包,脸上的凝重缓和了些,他没让人进屋叫醒历余渺,只是收拾着眼前的东西,将用不到的拿了出来。
但当他看到其中一个小包里,装的满是银票时,有些顿住。
“将军,夫人说您出门在外,多带些银子总是好的,所以差人将银子换成了银票,还好携带。”
期临承转身往屋内走:“不用跟进来。”
熟睡中的历余渺很是乖巧,想着婚后两人相处的种种,他觉得将她偷带出京,跟在自己身边很是有必要。
只不过,时机要等自己出了京城才可以。
历余渺醒的时候,期临承已经吃完了早饭。
“夫君,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历余渺还没有完全睡醒,迷离的眼神看着期临承,忽闪忽闪的睫毛,正在强行让自己清醒,好快些看清眼前的人。
期临承坐在床边,把她搂进了怀里:“哪有行军打仗的将军,连碗筷都要自己带的?还是木质的碗?”
“可是瓷的不就碎了吗?”历余渺顺着话茬说完,才反应过来:
“不是,单子上没有碗筷,放错了,那是放错的。”
她急忙解释着,又有些贪恋此刻的怀抱:“夫君,你要去多久啊...”
期临承看着妻子不掩担忧的样子,内心软了些,但想到自己的身世,和亲生父母死亡的真相,顿时又有了些不屑:
“未有定数。”
这样的变化,历余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但她选择了装作没发现。
“夫君,打仗的时候,可以多写几封家书吗?我想知道你的平安。”
话音刚落,期临承丢下一句“尽量。”便直接走了出去。
只留下呆坐的历余渺,自嘲地笑了笑,眼角沁出的泪水,晕染了袖口的棉料。
正午时分,历余渺站在府门前,说着一箩筐担忧的话,送走了能让她满心欢喜,但今日却少言厉色的人。
直到队尾的小兵都消失在巷子拐角,她才回了房间。
这是她成为期临承妻子后,哭得最伤心的一回。
不知道原因、不被告知理由,就这样留在将军府中,她何尝甘心?
风寒受情绪的影响,迸发地更凶了些,直到大夫来的时候,历余渺还是红通着眼皮。
这个大夫家里世代从医,兄长是太医院院使,虽他未入官,但也威望极高,并不畏人权。
把完脉后,他语气更差了些:
“夫人已然怀孕,染了风寒更应仔细养着,就算将军出征,您也不应在府前待久了!不为自己不为孩子,也该为将军府的延绵着想!”
他是极佩服行军打仗守卫边疆之人的,更何况是一将领,说不好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