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荇得到连雨烟的消息时,不由得挑眉。
此时她的房里,除了乖巧坐着的楚纯,还有肆意躺着的柳锦,都赖在她的身边不动弹。
“也不知道沈子赟跟安阳侯吵了些什么,安阳侯怒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直接将拓跋行放走了。”影九报告的详细,“还有,那安阳侯的脸上,有个可明显的巴掌印,据属下推测,应该是沈子赟跟她动了手。”
楚纯托着脑袋,看看影九,又看看自家四姐姐。
她来边关的这些日子里,也没有闲着,每日做了军医的装扮,跟着禹州的军医混迹在军营里,也学了不少救人的法子。
慢慢下来,别的不说,她的心性比之前坚毅了不少。
在这里的日子,比在宫里有意义多了。
而且,看着那些将死不活的士兵们,她的心里愈发对战争厌恶,对自家二哥哥的算计,更是觉得恶心。
这么多人的性命,就是为他而消亡。
“不会是沈子赟知道二哥哥跟安阳侯的事情了吧?”楚纯小声问道,“毕竟他也是戴了……”
她虽然混迹军营,也知道一些事情,可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男子戴绿帽子,不是什么好事。
但同四姐姐的话来说,男子纳妾逛青楼,对女子的伤害是一样的。
不过,楚荇的注意力显然放在了另外的事情上。
“你说她将拓跋行放走了?”她挑眉。
拓跋行是被连雨烟暗中救下来的,当时他受了重伤,于是就在二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养了整整三个月。
当然,对一个奔波战场的人来说,养伤何必需要三个月那么久。
显然是楚敬不让他走。
如今连雨烟跟沈子赟吵架吵疯了,竟是一怒之下,也不顾楚敬的意愿,就将人放走了……
楚荇勾起嘴角的笑,“这倒是个好机会,影九,你去将这件事透给楚敬,就现在。”
那拓跋行是个不容小觑的,他虽跋扈嚣张,可作战能力是绝对排得上对手的。
若真的放虎归山,怕是后患无穷。
待影九离开后的没多久,崔谢璟就直接大步进了门,“喊我有事?”
楚荇很快就将连雨烟放走拓跋行的事情告知了他,然后轻声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打仗,自然是速战速决的好。
“杀了他。”崔谢璟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人的用意,他嘴角邪笑似的勾起,抬手就搭在了楚荇的肩上,“我的荇荇跟我想的一样。”
很快。
楚敬直接寻上了连雨烟的消息,就再次被传到了楚荇这边。
与此同时,楚荇跟崔谢璟换上衣服一同出了门。
原本就有人一直在盯着拓跋行的动静,没多会儿两人就根据留下来的信号在禹州城的门口将人堵住了。
“安阳侯还挺有心,知道给他安排保护的人。”崔谢璟偏了头说话。
楚荇莫名看他一眼,“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想都不用想,连雨烟这两日在自己这里吃了亏,一下子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
她将拓跋行放回去,无非就是一件事,给楚荇添堵。
拓跋行被几个人护着,看到面前站着的两人时,脸色当即变了变。
他换了嗓音说话,“我是你们安阳侯护着要出城的人,还不赶紧让开!”
“拓跋行。”崔谢璟慢悠悠地提着剑上前两步,语气轻松地像是说晚上的月亮,“我们已经允许你多活了半个月,你发动两国交战,又残害无辜百姓,简直该死。”
在拓跋行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就已经心沉到了谷底。
这两个人,是来要他命的。
他勉强镇定自若,“既是两国开战,又如何能不伤人,死的人多了去了。”
“所以,那也不缺你一个拓跋行。”楚荇在旁边开了口。
楚荇手中的鞭子早已握紧,她扭头给旁边的崔谢璟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径直上前。
见状,护着拓跋行的那几人率先就要上前打斗。
可崔谢璟将手中的令牌掏了出来,冷声道,“滚回去跟你们的主子说,今日拓跋行的命,由本王收了。”
他手中拿的是景王府的令牌,不是景王还能是谁?
旁边的女子,就是玉荇公主。
几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再反抗,而是冲着崔谢璟两人拱了拱手,扭头离开。
今日之事,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较好,起码能活命。
拓跋行深知自己今日难以逃过,他跟崔谢璟暗中交过手,早就对他武功的难缠起了惧意。
尤其自己现在胸口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
可今日若不能殊死一搏……怕是就没有明日了,只盼着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