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几缕凉风穿过微微敞开的窗户,浅蓝色的窗帘顺着风的方向摆动,房间的床边坐着一个长发的女人,她黑色的长发自然地顺着重力垂落。
她的声线温柔轻缓,她对着还在床上赖床的男孩轻声说道:“该起床了,好孩子可不会赖床哦……”
她的长发因低头的原因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发尾几乎垂到了男孩的眉间,这样的高度或多或少会带起痒意。对此,半睡半醒的男孩受到了惊扰,皱起了眉头。
黑发的女人伸出了手,似乎是想伸手叫醒还没有睡醒的孩子。此刻,初升的日光透过没有完全关闭的窗户缝隙,恰巧掠过厚厚的黑发落在他的眼睛上方。
男孩颤动了一下睫毛,他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像只是巧合,他的动作恰巧避开了女人伸出的手。
他喃喃自语道:“昨天晚上忘记关窗户了吗?太阳好晒……”
男孩打了个哈欠,坐在床上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看起来乖巧又可爱。大概是刚睡醒的关系,男孩失礼地无视了房间里刚才还辛苦地叫他起床的女人。
女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跟着男孩走进了卫生间,男孩搬过小板凳踩了上去,才勉强够得到放在最里面的牙刷牙膏。
他打着哈欠,整个人困倦着仿佛眼前冒着摇摇欲坠的星号,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却没有因他的动作停下脚步。女人和正在脑袋一点一点明显还未清醒的男孩擦肩而过——洗手台并不是她的阻碍,她直直向前,镜面就好像浮现出了层层波纹一般,长发低着头的女人穿过屏障出现在了镜子之中。
她和踩着板凳的男孩同高,脸对着脸,那张被长发遮掩了大半的脸上浮现出一道可怖又血腥的笑容。原本敞亮的镜面上也因她的进入浮现出了滴滴滑落向下的红色血痕,几乎将要布满整个镜子。
“滴答、滴答、滴答……”
一声声血液滴落瓷砖的声音在这个卫生间之中回荡,而踩在小板凳上的男孩依旧是那副困倦的摸样,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眼前的诡异画面。
他打开了水龙头的开关,然而其中流淌出来的并非透明的水,而是血红色的液体,透着诡异的腥味。
男孩的动作顿了一下,好像直到此刻,总于发现了此刻的不对劲。镜子之中的女人,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显。
然而,黑发的男孩却不顾自己口中还没有漱口的牙膏泡沫,大声对着门口喊道:“妈妈——我的毛巾呢!你放在哪里啦!”
房间外没有传来回应,男孩不高兴地鼓鼓脸,啪嗒一下从小板凳上跳下去,拿着牙刷往外跑。
而在他离开了卫生间的那一刻,房间里的诡异画面,在这一刻静止了。
厨房之中,一位扎着低低马尾的妇人回过头,惊讶说道:“研二?怎么不刷完牙再出来。”
拿着牙刷、嘴角还带着泡沫的男孩——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撒娇一般地含糊说道:“我的毛巾不见啦!妈妈你放在哪里了?”
妇人——也就是萩原妈妈,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来:“啊,昨天晒完忘记放回去了,抱歉哦,研二。不过,不漱口就出来非常失礼哦?”
“抱歉,妈妈。”萩原研二嘿嘿笑了一下,干脆在厨房用手接着透明干净的水漱了漱口,胡乱抹了把脸,他略长的刘海被水沾湿,他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餐,好奇道:“姐姐呢?”
他们家吃饭是有固定的座位的,属于姐姐萩原千速的座位上并没有早饭。
“千速她今天值日,所以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就去学校了。”萩原妈妈笑着回答道。
“值日?哦哦,昨天晚上姐姐好像说过……”萩原研二回忆道,他在原地思考了几秒,才像是突然注意到时间一般,惊讶道:“都这个点了!我和山田约好了的!”
“妈妈我先出门啦!”他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地换衣服。
萩原妈妈提醒道:“别忘了早餐和便当!”
“知道啦——”萩原研二这么说着,慌乱地捞过便当盒塞进书包里,就着急地跑出了门。
而他离开之后,萩原妈妈看着完全被忘记的早餐,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在急什么呢?这孩子……”
说着,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进卫生间,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无奈。
她关上了一直没有关闭的水龙头,低喃道:“真是的,这孩子出门竟然忘记关水了。”
这么说着,她还将被男孩遗留在厨房的牙刷归回了原位。牙刷落到牙杯之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和水龙头关闭后的最后一滴水滴落的声音重合。
萩原妈妈一无所知地离开了卫生间,而离开了家几百米远的萩原研二,脚步才越来越慢,一直到慢慢停下。
年仅7岁的男孩穿着国小一年级的制服,动作又慢又缓,他抬起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一直到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