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往往存在这样一类人:
以自我为中心自以为是的发出内心激荡与路见不平脱口而出的呐喊,以此去棒喝他人,想要使其动容胆寒抑或心神大震。
王路就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他的对象选错了。
他为不相干天符门之修振聋发聩的发声,听在天符上人耳中,就一微不足道“嗡嗡”响的苍蝇,别人有的只是老神在在无动于衷和从瞳孔中射出的那抹不屑与冷漠。
此人已铁石心肠到了坚不可摧的狠毒之境。
天符上人心无波澜云淡风轻的轻笑道:“你分析得很准确,别看我面如沉水,实则你的话给我了很大的震撼。修仙啊修仙,修炼到我这般的宁叫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无情无义,也是独一份了。我承认,你疾言厉色的震吼让我忽然间想起了很多的过往。然而,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想要去改变,已没有了可能。难道在你的嘲笑和讥讽中,要我去追悔莫及,泪流满面?哈哈,简直就一天大的笑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去验证这个铁一样的事实罢了。”
闻言,王路心头一颤,面色骤然冰寒。
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去验证这个铁一样的事实罢了!
好一个言之凿凿大义凛然却冠冕堂皇厚颜无耻的自圆其说!
我呸!
天符老儿你无耻至极!
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丢弃,此等视天下苍生为玩物为牲畜随时供他取用之人,真是该死。
不过,有一说一,对于天符此人,有一点他还是很佩服的。
那就是他的狠绝。
若没有歹毒至极坚不可摧的信念,他是绝不可能修炼到本界前两人的位置。
凡事做绝,或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扪心自问,这样的收获,自己会要吗?
天符上人从王路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深刻厌恶和深恶痛绝。
可这又能怎样,没有了力道的他,弹指之速不再,实力骤减一半。
此起彼伏下,他回归了己身,再次拥有了天下第一人的实力,拿下一头被拔去了牙齿的老虎,翻掌之间的事。
只是,他非常好奇,他瞒天过海对形符的李代桃僵骗过了天符门的所有人,为何被一个陌生的外人给一眼洞穿,这让他太想知道答案。
他开口问道:“难得遇到一个如此令人惊叹的年轻人,说说看,你是怎么将我识破的?”
王路深知如今的自己在对方眼中就一逃无可逃的可怜虫,天符此獠想要的只不过是满心的好奇罢了。
他也想把时间拖延一些,修复肉身是一方面,重要的是,面对如此诡异的天符上人,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想透彻,看能否从此人的口中套出一些来。
其实,他恨不能将其立时打死,挫骨扬灰,连对他深信不疑的形符都给夺舍,简直丧心病狂,天地难容。
王路洒然道:“首先,在见到你的第一时间,我就觉得特别的怪,这是一种很难说出的感觉。所以我问出了第一句话的“你是何人”,你当时明显愕然了一瞬,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仿佛还要思考一下?我则记下了这古怪的一幕,此为其一。”
“不错,洞察力惊人,这确为一个小小的破绽,接着说。”
天符上人眼里射出一抹赞叹。
“呵。”
王路轻蔑笑道:“破绽谈不上,可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怀疑,有了怀疑,接下来只要对你多加注意,你就会不自觉的露出更多的马脚。”
“哦,这样吗?”
天符上人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王路接着道:“其实,我虽是猜出了你生怕天符门的人看到我们的生死对决,可这里面有个关键要素,始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嗯,有点意思,你想表达的,是否为“我担心会被他们看到了什么”,是吧?”
王路没想天符上人如此直截了当,也深感他超乎寻常的推断力。
他点头道:“是的,正如你所言,“你担心他们看到什么呢”,以至于借我之手千方百计的布下玄妙奇阵来将他们的目光全都阻隔。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如果不能寻到答案,“关于你是天符上人”这个推断就完全不成立。”
“既然这是核心问题,我们就先将它暂时放到一边,从它的边缘着手,如剥洋葱般,一层层的将它剖开,到时答案自会大白于天下。上人,你觉得如何?”
“有趣啊,有趣,力道肉身之伤非水磨功夫方可复原。既然你想拖延时间,如你所愿就是。不过,你的确引起了我的莫大兴趣,我自认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没曾想出了那么多差错。”
天符上人眼睑低垂,饶有兴致的说道。
王路“嘿”的一笑,仿似他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本界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