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难保寺威不堕,临阵又手下留情,只废明王武功而不伤其筋骨,可谓慈悲,有功而无过,你起来吧。”
虚竹点头道,“是。”转而起身,冲着鸠摩智一拜,“明王,小僧出手不知轻重,得罪了。”
鸠摩智面如死灰,挣扎着起身,说道:“没什么得罪的,还要多谢小师傅手下留情。”
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少室山去,背影中透出无限凄凉。
不少人也心有戚戚,人在江湖,难有善终,不知将来是否会如同鸠摩智一般惨淡落幕,甚至或许鸠摩智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上好的结局了呢。
鸠摩智已去,虚竹就要回到小辈儿的队伍之中,却听慕容复叫道:“虚竹大师,请留步。”
虚竹赶忙回身行礼,“小僧不敢当大师称呼,慕容施主有何见教?”
“也没什么见教,只是小师傅向佛之心很坚定嘛,不知你后背上可有几个香疤?”
“咦?慕容施主怎么知道,我出生时就有,还当是天选出家人,难道慕容施主身上也有香疤吗?”虚竹心思单纯,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慕容复摆摆手,“我可不敢,我父母皆是清清白白,不需要隐藏行迹,用暗号表明身份。你说是吧,叶二娘。”
叶二娘痛苦流涕。
群雄也回过神来,叶二娘的儿子?他们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莫非这位大展神威、挫败鸠摩智的虚竹和尚,竟然是方丈之子?
别说其他人,就连少林寺自己人也偷偷看向玄慈。
人群之中已经有窃窃私语,“难怪这虚竹武功如此了得,方丈的儿子嘛!”
“少林寺果然也是藏污纳垢,任人唯亲。少林绝技和易筋经,别人都不会,怎么就虚竹会?还不因为他爸爸是方丈!”
“方丈的儿子武艺高强,将来接任少林寺,一代代传下去,少林寺不就成了他家私产?玄慈好深的心机啊!”
虚竹听了满脸惶恐,连连摆手,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要向谁解释。看着周围的师兄弟对自己露出不善的目光,他心中更为慌张。
玄慈终于开口道:“虚竹,你把衣服脱了下来吧。”
“是。”虚竹脑中一片空白,听到方丈开口,立即照做,果然他背上有九个戒点的香疤。
这下事实再无怀疑。群雄声讨玄慈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如同山呼海啸。
玄慈也没有抵赖的意思,伸手抚摸虚竹头顶,道:“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你在寺中二十五年,我竟始终不知你便是我的儿子!”
此言一出,群雄声浪更加高涨,像是要把这嵩山掀翻过来。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形形色色,实难形容。
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全冠清命人四下散播这个消息时,多数人将信将疑,还只是当个乐子来看,谁能想到他竟真做出这等事来?
叶二娘更是泣不成声。
慕容复上前一步,朗声说道:“玄慈大师,你二十多年前犯下淫戒,那是贵派中自己的戒律,自有贵派戒律部门惩处。或许贵派因为大师乃是方丈,惩与不惩,都在两可。”
“可你放任叶二娘为祸江湖二十余载,多少婴儿死于非命,多少家庭分崩离析,这却是一桩天下的公案了,此事在下不容少林关起门来处置,须得给天下众人当面一个交代。”
他运起内力,竟生生盖过几千人的大声叫骂喧哗,在场声音先是为之一净,转而爆发出更大的喝彩声。
“好!慕容公子说得好!”
“玄慈老贼秃,道貌岸然,人面兽心,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把少林寺一把火烧了!”
不少人是出于公理义愤,更多的人却被带动了情绪,纯激发了自己心底的恶念,要把这平日里压在自己头顶高高在上的少林寺整个毁掉。
慕容复冷眼旁观。这就是杨老说的人性。他心中默默想到,将来统治这么一群人,这天下就算得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现在已经可以很自如地运用人性,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对人性之恶,如何面对,却仍然毫无头绪。
玄慈见事已至此,准备站出来认罪,却发现有人比他站出来的还快。
“且慢,慕容公子。”
黄裳向前一步,拦住想要继续说话的慕容复,“少林方丈如何处置,应当看中原武林,而不是你一言能决定。”
慕容复诧异地看了一眼黄裳,武当不是跟杨老一伙的吗,这怎么还跑出来拆台呢?
玄慈差点老泪纵横,想不到啊,是老衲错怪了你们,没想到真正有危急关头的时候,竟然是你们武当出来帮助少林。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就传令下去,日后少林同意与武当并列武林称尊。
笑死,杨规是杨规,武当是武当。今天这戏要是都让慕容复唱完了,张三丰还派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