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齐不凡完全不会讲价，实在是他没有王飘飘的耐心和倔劲，讲着讲着就给自己讲烦了。
为了让自己不烦，少几块钱就少几块钱吧。
想着，他就将目光落在了旁边摆着的那个古玩上，那个，才是今天的大头。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半百老人停在摊位前看了许久，径直奔向一柄玉箫。
又看了足有十分钟，面上不露声色，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东西勉强凑合，二十块钱一件对吧？我买了。”
齐不凡看了都想笑。
好家伙，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他这里碰运气啊！这人也是真的敢，居然来他的摊位上捡漏了。
这个玉箫，别说是二十了，二百他都不舍得出。因为，这可是他整个摊位上最值钱的，明代末期的玉箫。
别的摊位有漏儿可捡，但在齐不凡的摊位上，绝对没有捡漏的可能。
“老人家，你手里拿的三百。”
老人胡子一翘，“入手涨价呀，小伙子你耍滑的法子要不得，东西很好，价格也贵。”
“那你换，别的一件最多二十，但这个玉箫，最低三百。”
“唯独我挑的东西涨价？你针对我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齐不凡直说：“你看出了它与众不凡，何必非要我说破？明代末期汉白玉萧，光是这个玉的质地，就不止两百了，更不要说这是明末的物件，留存至今无磕伤无划痕，你一上手就能试出来这玉到底好不好，我出三百都算低的，您就别
在我这儿讨价还价了。”
老人握着古玩的手一紧，听出齐不凡是此中行家里手，一言道出古玩真身。
没漏儿可捡，仍有价可讲。
“这玉箫不出自名家之手，买的只是玉本身，三百高了，两百七十。”
“三百块钱不带讲价的，老人家，我可没一点高要你。”
“两百八十。”
齐不凡摇了摇头，道：“这是个好东西，三百绝对卖得出去，我肯定不会两百多卖，这个道理，老人家您应该也明白吧。”
老人是一个讲价好手，“小伙子，你便宜卖给我，下次我还买你的东西。”
齐不凡心说可拉倒吧！
当菜市场的大白菜？差不多了就行，只要价格好，下次还来？
古玩市场可从来不讲究这一套，回头客也不是看谁家东西便宜就来谁家的，尤其是这种有眼力，看得出东西好坏的。
只要下次还有好东西，不怕你不成为回头客！
反之哪怕卖得再便宜，你下次懒得多看一眼。
这次“交手”多达十多个回合，最终以齐不凡“惨败”收场。
齐不凡有些无奈，道：“我真是服了你老人家了，行吧行吧，两百九十七给你了。”
收下老人笑眯眯递来的三张百元大钞，递回去三张一块。
“只差了三块钱，两百九十七和三百块钱有多大差别？”
老人临走前不忘“教育”齐不凡，“年轻人不知物价高昂，三块钱够我买盒好烟、买瓶好酒了。你小子，你是真的不知
道一千多少钱一天都赚不到三块钱呢。”
齐不凡望着老人离开，心想老人说的是多少年前的老皇历？
物价比以前涨了多少？一天挣三块钱等着饿死吧。
三轮车上的程恬围观着齐不凡和老人的讨价还价，歪了歪头，大概明白了赚钱的意思。
听着齐不凡和王飘飘再次开始了吆喝，她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但等张开嘴时，还是细小矜持的声音。
“卖……卖。”
程恬看完全程，从中领悟一二，她刚打算叫卖，就憋了回去。
即便王飘飘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嗡嗡声，听不清内容，但齐不凡不是一般人，他听得真真切切。
齐不凡随即扯着嗓子反问：“你鬼鬼祟祟地干啥，卖个东西跟做贼一样，你要吆喝就使点力气，没吃饭啊，摆摊卖货还怕丢人。”
“我又没偷没抢，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我才没有鬼鬼祟祟，我卖的海棠酥，古时候皇帝吃的点心，说了你也不知道。”
“嗬，你还嫩得很呢，小丫头片子，吃食怎么能到这地方叫卖，去去去。”
程恬闻言就皱起眉头，正欲反驳，又觉得齐不凡说的有道理，苦闷得扁了扁嘴。
她的窘态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可爱。
“姑娘，你说你卖宫廷点心？”
不多时，一个清瘦男人走上来询问，程恬热情地点点头：“对啊，可以先试吃一下的。”
紧接着，程恬就从高足盘里捡起一块海棠酥，递给了男
人。
看她温温柔柔的说话，齐不凡心中直犯嘀咕，方才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和现在